吳非先是一楞又頓時覺得委屈,憋在心裡的情緒不可抑制的一股腦往外噴發,“這算是關心嗎?真夠冷酷的關心,不過我確實是在關心著你。我這輩子都沒這麼內疚過,你什麼也不說,我更難受!出院我就去找你,耽誤一分一秒都不行,但結果,……”吳非哽咽住,“你根本不需要,真沒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了。最起碼,我們,也算,共患難……”吳非絮叨著,接下去口齒不清的說了一大堆不過腦子又毫無邏輯的話,說到情緒激動的那一刻,她一把甩掉手機。
不過很快鈴音又響起來,在沙發的一角一次又一次反覆叫著。吳非一把撈過來,瞪著上面閃爍的名字,那是她此刻痛苦的來源,但最終還是不由自主按下接聽鍵,兩個人都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靜默了一會兒。
“你在幹什麼?”林耀輝先開口,還是那副穩如泰山的語氣。
吳非忽然覺得好笑,幾小時前她才問過唐子銘的一模一樣的話,甚至連口氣都差不多,她順嘴套來唐子銘的詞,“在醉生夢死。”
“吳庸的事,我想跟你談談,你告訴我,你在哪?”
林耀輝最擅長這一套,喜歡玩釣魚的把戲,愚弄人!尤其讓她感到降智,很惱火,“你要麼現在就說,要麼就什麼都別說!”
電話那頭沉默著,這時候唐子銘在一邊喊道,“酒醒好了。”
“吳非,你不是三歲小孩子,以為做點撒潑打滾的事就可以要到糖吃。”
“所以我不要糖吃,我是喝酒。”說罷她狠狠壓斷電話。
“小孩子才會要糖吃!”吳非憤憤的嘟囔著,林耀輝總以這種對待小孩子般無奈且容忍的方式對待她,最讓人受不了,她希望以對等的方式交流,這種渴望的本質是她希望林耀輝把她當做女人,而不是女孩。壓掉電話並沒讓她覺得痛快,她窩在沙發上盯著窗外出神,一會兒好像睡著了,一會兒又好像醒了,或者根本就沒睡著,只是從清醒到恍惚,再到清醒而已。
“有個倒黴蛋兒在打聽你呢。”剛剛打電話的動靜一分不落灌進唐子銘的耳朵。
吳非無精打采道,“很多啊,你知道怎麼做。”
“你不想知道是誰?”
“誰?”她隨口一問。
“不記得了麼?跟你討論藏書的那個。”
“哦!”吳非幾乎已經把他忘了,“買古書拍他叔叔馬屁來著。還救過我一命。”
“這你倒記得清楚,不過救命是怎麼回事?”
“他叫什麼名字來著?”吳非擺擺手,“算了,記不記得都無所謂。”
“不好麼?這正是開始一段戀情的好時候,你會發現這花花世界不是隻有林耀輝一棵大樹。”唐子銘眉飛色舞的給吳非做著指導。
吳非心猿意馬道,“也許……好吧。”但是心依然在疼。她揣起酒杯,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杯了,又拿過唐子銘手裡的煙吸了一口,這次居然沒有任何不適反應,不咳嗽也不流眼淚。
“原來酒精還真有一點麻醉的作用!”吳非轉過臉說話,卻不見唐子銘人影,一眨眼的工夫他又不知鑽到哪裡去了。吳非往後靠向軟軟的沙發,煙隨意夾在兩指間,胳膊搭在扶手上,動作彷彿是個老煙槍。她並沒有吸菸的慾望,只是單純幻想著這個東西或者這種形式能緩解心口的疼痛和空虛,她也確實感覺渾身放鬆又漂浮。頭頂的水晶燈迷幻的不真實,半夢半醒吞雲吐霧間,一道影子出現在她迷離的視野中,不斷清晰放大,她認得這張喜怒不驚的臉,是林耀輝。他的臉由遠及近貼過來的時候,與往常很不同,竟然還眉目含情!
這是吳非幻想過很多次的情景,“你是來找我的麼?”她攥著菸草的手有些顫抖。
果然是個好東西,竟還能心想事成,吳非兩手大膽的撫上林耀輝胸口,“把齊瀟素丟一邊來找我,在你心裡我還是有點位置的?對不對?”
“我的心臟位置很大,再擠二十個也沒問題。”
居然有回應!吳非訕訕笑著,“我不介意跟二十個人作伴。”這是她麼?她感覺說話的人不像自己,但是管他呢!這是個美夢。
吳非微微往前撅起嘴想貼上對方的唇,卻被一把推開,讓她差點摔倒,她怒瞪著林耀輝由心底泛起一股狠意,隨後衝過去利落的甩一巴掌,“連做夢都是這樣?!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誰知她說完這句話,對方竟相當無可奈的嘆笑了一下,她更加惱怒,忽然生猛的撲過去,林耀輝猝不及防。
吳非狠狠印上自己的嘴唇,與對方撕磨,身體就好像八爪魚一樣糾纏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