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吳非不在跟前的時候吳偉忠和趙文瑜的談話並不愉快,所幸吳偉忠只坐了會兒又說幾句場面話後便離開了。
趙文瑜獨自坐了很久,忽然問道,“有沒有想過,將來跟我回去?”
“你們剛才就是在爭論這個麼?”吳非覺得她問的突兀。
“不止這件事。”
“還有別的?我以為除了我和吳庸你們已經沒什麼可交集的了。”吳非覺得確實好像也不對,什麼野心不野心的根本不沾邊嘛。
趙文瑜遲鈍了一會兒,似乎在精簡著一些可以讓她知道的部分,“他想借殼把生意做回去。”
“哦!我把這個給忘了。”吳非醒悟過來,“這件事可能沒你想的那麼壞。”
“慾壑難填。”趙文瑜嘴角泛起遺憾的笑,目光定在吳非身上,“他的事我是管不著了,你呢?在這裡過得舒心麼?”
“你不都說了,對我來講是最好的安排,怎麼又打算讓我回去。”
“不是打算,只看你的意思,見你現在狀況挺好,感覺去哪裡都應該沒事了。”
吳非發現她話裡的問題,“我有過狀況不好的時候麼?”
趙文瑜笑說道,“呵,小時候體弱多病啊。”
吳非敏感地察覺出趙文瑜有一瞬遲疑。
“你想回去嗎?”趙文瑜又問。
像是一種情緒宣洩,即對趙文瑜,也為讓自己堅決,吳非坦然道,“不好,我在這兒已經習慣了,不想再飄來蕩去好像沒有根的浮萍,我以後要做自己的根。”
趙文瑜在吳非眼裡又看到了那一絲執拗,心中閃過一抹無可奈何的憂慮。
第二天趙文瑜和吳非都起的早,她們商量好了行程先去看望寄宿的吳庸,然後再去吳非的大學。吳非已經預約好了車,但出門便看見林耀輝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此時他正倚靠在座位上閉眼假寐,一隻手還夾著未點燃的菸草伸在車窗外,從地上的菸頭來看他似乎很早就到了。
“你沒必要這麼殷勤的。”吳非走到跟前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講話,臉上夾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爸又看不到。”
林耀輝神色淡然,對吳非嘲諷的話充耳不聞,只禮貌的同趙文瑜招呼後為她們開啟車門。越野車比較高趙文瑜昨天上車的時候就有點吃力,當她左手抓著門框準備抬腳時,林耀輝穩穩的從身後扶住她的胳膊將她送上座椅,吳非掃一眼沒有表情的扭過臉。
吳庸的學校比較遠,用了近兩個鐘頭的時間才趕到,又恰逢週末學校在籌辦舞會,對於吳庸這種除了學習之外什麼都能嗨起來的紈絝子弟而言,必然要費一翻功夫才能找得到,也多虧林耀輝問一句,“他玩樂器麼?”吳非這才醍醐灌頂般想起吳庸是好玩打擊樂的。最終在練習室找到人,他也的確是和樂隊其他成員一起在排練,只不過身邊多了兩個小女生,當他們靠近的時候三個人還在熱火朝天地說著話,吳庸沉浸其中正忘乎所以。
“我算知道你為什麼不接電話了。”吳非大聲說道。
“啊哈!是你們……”吳庸的聲音和動作都異常浮誇,像極了從佈景裡跳脫出來的卡通人物。
趙文瑜很久沒見自己的兒子,愣愣地盯看了好一會兒在心裡感慨,真是越長越像年輕時候的吳偉忠,同樣的濃眉大眼國字臉,鼻樑高挺嘴唇豐厚,一副內雙的眼睛雖然不同於吳非那般出眾,卻也因為很有神采而看起來即帥氣又精力旺盛,只是他把自己打扮的有些不太入流,花外套格子褲,脖子裡還掉個稀奇古怪的鏈子,一腦袋黃中帶黑的頭髮明顯是漂染過後正在褪色的痕跡,反襯的整個人凌亂又吊兒郎當,不過總的來說算是擁有一張很方正的樣貌,可惜和他本人的氣質背道而馳。
“你們說是早上來的啊,我等了半天沒見人,以為你們改時間就過來練練手。我的手機一直裝在包裡,不過調震動,所以就沒注意到。”吳庸態度敷衍了事,他轉頭給身邊兩個女孩子嘰裡咕嚕解釋一通,那兩個女孩子同他們熱情的打了個招呼便走開了。
“練什麼?練手,還是練嘴,這個時間點難道該算午後?那你可能要先改改計時標準了。”
吳非嘴巴向來又快又酸,大多時候吳庸都是避著她的,只當做沒聽見,他先拉著趙文瑜寒暄,一邊也不忘和林耀輝熟絡起來。吳庸個性歡脫,沒多久便不管不顧的當著趙文瑜的面小舅舅長小舅舅短地叫著,無論因為年齡還是性別的關係,他都不屬於吳非這類會把事情藏在心底裡的人,“求你了,我媽是指望不上了,小舅舅你可得幫我啊,跟我爸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