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非想起與唐子銘父母僅有的一些會面,也都是些避無可避的場合。唐凱模樣中規中矩唯有一雙眼睛銳利的像刀子,彷彿看什麼都像是標了價錢的,比方說他看吳非的眼神,就讓她感覺到自己就是吳偉鐘口中那百無一用的東西,沒什麼價格可標,吳非很排斥跟他打交道。唐子銘的母親則是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妙人,即使年齡大了,也沒能磨滅掉那種與生俱來的美麗,他的兒子就是她活脫脫的翻版。當然除過這些最要緊的還是頭腦夠用,熱情大方的性格和長袖善舞的手腕都是錦上添花而已,光憑這些輕而易舉就豐富起她整個社交圈子,是個極其耀眼的女人。如果他們想隱瞞什麼的話,就算撓破頭皮也沒法從這兩人口中撬到實話。
“或許是,他也想來一趟尋找自我之旅,就像吳庸那樣。”林耀輝臉上浮現起那種慣有的調笑。
吳非還是不甘心,“你最後見到他,有沒有聊點什麼?”
林耀輝笑容又染上一點趣味,“男孩子有時候不喜歡黏太緊,給他鬆口氣的時間吧。”
吳非知道那笑容裡的含義是什麼,極力辯解著,“我和他是發小!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什麼都不是!”
林耀輝點點頭,只笑不語。
其實不管怎麼解釋都沒有意義,因為吳非由他的表情看地出來,他只是單純逗樂子罷了,或者就是為了她閉嘴!至於真相他並不關心。這令吳非有一種深深的失落感,她頹然地陷進座椅扭頭看向窗外。
根據定位他們很快就找到酒吧的位置,不過稀奇的是居然在一個理髮店裡。兩人進去轉了一圈,除過幾個略顯陰柔的美髮師和正在燙頭的客人,就只剩下金燦燦的裝潢和滿牆的鏡子,哪裡有酒吧半點影子。
此時門廊前挺立著的一個身材健美的年輕男人有些扎眼,吳非走過去問道,“這裡是有一間酒吧的對嗎?”
“我們這裡只做美髮。”他兩手交握於胯間,一張充滿拉丁風情的臉非常亮眼,那撩人的目光掃過吳非又落在林耀輝身上面帶職業化微笑。
吳非有些拙訥,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她能感覺到他在說假話。林耀輝攬著吳非的胳膊將她帶到一邊低聲問著,“你確定是這裡?”霎時就有熱乎乎的氣流慣進耳蝸,讓吳非頭皮一陣發麻,她轉過臉有意避開,“定位顯示就在這裡,套句你的話,出錯的機率可以小到忽略不計。”
林耀輝隨即將手插到褲兜裡,轉身又抽出手面對男人交涉幾句,而後吳非就看到他同那人握手的時候塞過去幾張鈔票。那個漂亮的男人很自然地就把錢收下了,然後眨著濃密的睫毛瞟了瞟他們倆,便嘴角含笑引著他們去酒吧。
原來這地方的酒吧隱秘在地下室,入口就在理髮店一扇後門內,經過一段幽暗的長廊通到地下負一層,最後看見一圈敞開的金屬圍欄,圍欄內又一道鐵門,便算是到了大門口。鐵門右上角的銘牌刻著酒吧稀奇古怪的名字,吳非心裡嗤笑,搞這麼多名堂結果搞的像個監獄。
門口守衛起先不讓他們進去,他眼神狐疑地看看林耀輝又看看吳非,幸好吳非帶了駕駛證最後才被放行。
一踏進鐵門內吳非就忍不住讚歎,原來外觀看著逼仄卻內有乾坤。它的內部空間相當敞亮,兩旁長長的弧形吧檯和高腳凳都彷彿一眼看不到頭似的,周圍一些風格各類的實木桌椅被花草以不同矩陣隔成散臺,還沒到午夜最喧囂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不少人在喝酒了。正中間有一個表演舞臺,離舞臺左邊不遠處有四五個球桌,右面則放著一個巨大的紅褐色浴缸,極為貼合這裡霏迷的氛圍,吳非確信放在這樣醒目的地方絕不是用來洗澡的。而就在她準備給吳庸打電話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從後面一個走廊裡躥出來。
吳庸也一眼認出吳非趕緊跑來招呼,“姐,小舅舅你們怎麼找到這的?要不要喝兩杯,我請客。”
吳非拿手機猛敲一下他腦袋,“喝你個鬼!快跟我回家去,不然我報警說他們這裡僱傭未成年人。”
一見面就被澆冷水吳庸顯得不耐煩,“能不能別學爸那一套。”他說著看向林耀輝求助,然而意外的是這次林耀輝選擇站在吳非一邊,“你姐說地對,你不該來這種地方。”
“嘿!西蒙,要開始了!過來調音。”一個看著比吳庸大不了幾歲的年輕小夥子在舞臺上催促,吳庸回頭衝他比了個手勢。
這時一箇中年男人也走過來,對他們三個人說道,“需要聊天的話可以坐下來邊喝邊聊,慢慢品嚐我們這兒的酒有多棒,順便還能欣賞你們朋友的演出,不過小夥子,你該幹活了。”
“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