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吳非的親孃舅趙文勝和趙文景異常稀罕地前後各給她打了一通電話,問長問短沒話找話的寒暄,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關心一下吳偉鍾近況。吳非心裡明白必定是有什麼事情,但她假裝糊塗,對於兩個有事找吳家,沒事管自家的舅舅,吳非一向懶怠搭理。事情被捅破也是直到有一日吳偉鍾和林耀琳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在她面前也毫無避諱的時候,她才明白了那兩通電話的來由。他們挪用了不該挪用的錢,導致新能源專案資金斷鏈而火燒眉毛。
數額若是放在過去,對吳偉忠來講還不算太大,但現在這個時機不對,或者這幾年的時間都不對,公司經營狀況本就已經陷入低迷,目前又大筆舉債和唐凱合夥搞了那個娛樂場所,且還未步入正軌,仍在不停砸錢,所以關鍵的資金流可以說是已經到了拆東牆補西牆地步。各有各的立場,吳非不能單純說林耀琳沒有道理,不過即便沒有這些事,自然也會有其他的事冒出來,迴圈往復,總之錢永遠是不夠用的!對任何人都是。更何況這世間多少聰明的腦袋瓜兒都在挖空心思,想利用一根杆來撬動比自身大數倍的利益,何況他們。吳非想起林耀輝的話,貪婪是本能,也許不該給它定義什麼人性標準。
不過她才管不了這些,尤其凡事牽扯到趙文瑜那邊的時候,她的義氣就多過用事,像個守護領地的小獸,對任何侵犯者都會齜牙咧嘴。所以不管兩個舅舅本質上有多麼自私自利,面對林耀琳質詢,吳非都認為自己是在扞衛自家人的立場,而林耀琳顯然才是那個不自知的外人。
“這是我們趙吳兩家的事,外人還是少插手地好。”吳非站到吳偉鐘身前罕見地與他一條線,並將話說得一點情面不留,生生扒開了她與林耀琳當中的刺。
“外人?!”林耀琳一雙烈火般的眼睛望著吳非,久久之後轉而對吳偉忠說道,“我不跟她一般見識,現在我只說這件事,就我和你。”
即便吳非懟了林耀琳一鼻子灰,她也不屑於與她對話,她要找的是主事者,吳非還不夠分量。
“空手套白狼的事,誰都想,就為了掛他們的名頭,讓他們做了,還想怎麼樣?吃相不帶這麼難堪的!挪了公司的錢去做私本生意,賠了,現在居然還敢舔著臉,讓你繼續往裡面貼,天下哪裡有這樣的冤大頭!”林耀琳用力將包往桌面上一甩,呼啦出來一沓票據,“他們把我們當什麼了?!”
“我不管是你的前大舅子,還是前小舅子……”林耀琳適時點到為止,將後面的話嚥下去,長長吁口氣再語重心長道,“偉忠,一直以來,這都不是你的性格!”
“他們都是前任,可我還是現任!親生的現任!你覺得我母親沒資格參與麼?可我覺得,那是她應得的。”也是你欠她的!吳非在心裡吶喊,繼續不甘示弱的嗆聲,“如果你認為牽扯太多,不如今天我們就把它扒開了談清楚。以後便不會再有這種,你覺得我挪用了你的,而我覺得是你佔了我的,這麼亂七八糟,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的利益觸動!”
“夠了!我還沒死!你們就計劃著分家了!”吳偉忠手掌狠狠拍到桌子上,竭力在一張破布上面縫縫補補,“真是越說越離譜!什麼你的,我的,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他極為嚴肅的看了看林耀琳和吳非兩人,然後說了個折中的辦法,“我會讓他們後期補進去的,但是現在專案已經啟動,而且進入關鍵環節,哪裡都容不得脫線。”吳偉忠用指節敲著桌面以示問題的嚴重性,又對著林耀琳嚴肅道,“不是我搶著要做什麼冤大頭,擺氣度。事情有緩有急,不然損失會更大!這個你該明白。”
林耀琳冷笑,“我明白,你明白,可他們明白麼?他們要明白就不會這麼幹了。他們就是吃定了你會給他們擦屁股。”林耀琳少見地爆出粗口,“後期補進去,他們拿什麼貼補?!他們左口袋掏右口袋,還不全是這邊的錢!那兩個本來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材,如果不是你這裡礙於很多掣肘不好直接出手,至於讓他們這樣明目張膽地剋扣麼?”怒火中燒的林耀琳現在更急於排除掉兩個障礙。
吳偉忠低頭迂緩地撥弄著手上那枚戒指,“之前我是要派顧準邢過去的,因為其他一些事情耽擱了,才會發生這樣沒人監管的紕漏,不過現在沒什麼羈絆,他馬上就可以走馬上任,肯定不會再出現能隨意調動資金的事。”
“顧準邢,比起富升更能信得過麼?這前後出事的,可都是所謂的自己人。”
“我能用他們,自然也有降他們的辦法。至於文勝文景,我會讓他們把吃進去的東西都吐出來的。”吳偉忠一雙蒼鷹般的眼睛透著致命的鋒銳,面色也侵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