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昭忽然頓住,他其實也沒想把她怎樣。
只是想聽她服個軟,他沒有同胞兄弟姐妹,自小他就被教導長大後要繼承爵位擔起重任,他跟別的孩子不一樣。
後來他變成了眾人眼中成熟嚴肅的樣子,其他兄弟姐妹對他敬畏起來,都不敢親近他,只有雲瑤那丫頭總喜歡抱著他撒嬌。
他自是知道她有些嬌蠻脾氣,但她從沒在他面前做什麼過分的事,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總說把他當同胞兄長,他平時也將她當親妹妹寵著,今日她哭啼啼跑來說他的妻子動手打了她,他心中有些意外,總覺得金曦月不是會隨便動手的人。
他來也是想聽她解釋幾句,但她好像並不在意他的看法,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她看他的眼神很淡漠,就好像在看一個跟她無關的人。
他記得曾經她看向他的眼神總含羞帶怯,眼睛時不時往他身上瞟,他一眼便看出她對他有意,也因此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娶進門。
十七歲的她不該有這樣看透一切的眼神才對。
顧明昭忽然覺得有些心慌,好像有什麼忽然不受控制了。
“我們還有事要忙,侯爺若無其他事便回去早些休息。”金曦月這時開口下了逐客令。
顧明昭聞言不悅道,“什麼事比我還重要?金曦月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丈夫?”
金曦月繼續看著身前的賬本,語氣平常道,“自然是有的。”
那語氣雖然略帶敷衍,但顧明昭終於覺得好受許多。
金曦月繼續道,“正因為侯爺,曦月才想儘快熟悉府裡事物,成為侯爺的賢內助,這管家權一直握在嬸,主要是對侯爺來說不太方便。”
顧明昭心中微動,剛才嬸母才來跟他說了這事,說金曦月現在管家未免太早,更怕她掌家後愈發目中無人,氣焰囂張,難以控制。
顧明昭覺得有理,便順便想過來勸金曦月放棄管家。
現在金曦月這番話才真真說到他心裡了,嬸母管家這些年來倒是沒出過什麼大岔子,只是他使了什麼錢都要被擺在明面上,還時不時跟他哭窮,這倒讓他有些苦惱。
金曦月好歹跟他是夫妻,他們算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從她手中拿錢可比從嬸母手裡拿錢方便多了。
更何況,金曦月剛才的話也表明她跟他是一邊的,他也早注意到她一直看的是賬本。
顧明昭忽然覺得定是自己剛才看錯了了,他是她的丈夫,她不向著他還能向著誰呢。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後顧明昭清咳一聲道,語氣緩和“難得你有這份心,我就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別看太晚。”
金曦淡笑不語,夏茗夏荷將顧明昭送至門口說道,“侯爺慢走。”
見不到人影后,夏荷轉身道,“剛才嚇死我了,還以為侯爺要跟您大吵一架,沒想到您三言兩語就讓侯爺轉變了態度。”
夏茗低聲道,“定是沈氏母女對白日的事懷恨在心,才故意攛掇侯爺來找小姐麻煩。”
金曦月開口道,“她也只能暗地裡搞這些小動作,不足為懼。”
她忽然看向夏茗道,“現在就把那白玉生肌膏給二小姐送去。”
金曦月不提夏茗還差點忘了,忙道,“是,我這就去。”
金曦月看向窗外,思緒飄遠,上一世她跟這位二小姐也沒見幾面,印象中她不常出門,對她的印象也停留她滿身傷痕地躲在假山後面哭。
她本想上前詢問,沒想到她一溜煙便沒影了,她也沒再追上去。
誰知過幾日就傳來她上吊自殺的訊息,金曦月這時不得不猜測她的死跟沈氏和顧雲儀的虐待有關。
金曦月雖跟她沒多少牽扯,但這終究是個可憐人,能拉她一把總算是好的,以後便看她的造化了。
春喜堂
顧雲瑤跺腳道,“明昭哥哥竟然沒有幫我出氣,那我這巴掌就白捱了嗎?還有沒有人管了,我去找祖母給我討個公道。”
她說著就要往外走。
沈氏皺眉冷喝道,“回來,不許去。”
“娘,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顧雲瑤一臉委屈道
沈氏數落道,“你去了說什麼,說你欺負庶妹還是不尊長嫂?老夫人是喜歡你,但真要把這事鬧到她面前我們站不住腳,只會平白讓她覺得煩。”
“那怎麼辦?”
沈氏看向下面跪著的婆子問道,“侯爺當真沒有跟她吵?”
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