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日落黃昏,周苒兒才帶著一身血氣,從枯井中出來。
同時她的眉宇間魔氣絲絲纏繞,像是一層輕薄的黑紗,擋住盈盈白白的肌膚,魅惑十足。
通常,被魔氣灌體的修士表面上是看不出來,但只要荼毒的夠深,就會有異樣顯現。
而現在一臉魘足的少女,神色慵懶魅惑,根本沒有來得及檢視自己的狀態。
此刻,她就像是吸了鴉片一樣,上癮、失智、滿足。
躲在草叢中的吉安注自然也沒錯過這一幕,心下當即有了心思:若是現在下去,只能看到他們作惡的殘局。況且他們想調查的可不止有周苒兒一個。
她這一支師門,從師父到徒弟,絕對沒有一人無辜。
就這樣,他徹底在這裡安營紮寨了,若是猜的不錯,早晚會有收穫。
他這番計劃自然告知了趙文也,畢竟玉簡訊息還是很方便的,為此他還拍攝了圖片傳送。
看到荒蕪的院落,雜草叢生的地面,以及……蹲得豪放不羈的吉安注本人影像,趙文也再次懷疑人生。
這就是宗門新一代的頂樑柱?
頂梁?
早晚得塌吧!
但不得不說,這次進展最快最多的還真就屬吉安注了,他們四個出任務,進度都是實時彙報的。兩個被迫聽了嘿咻的牆角,一個循著蛛絲馬跡探查去了,結果尚未可知。
獨獨,他一直覺得頭腦簡單的吉安注,也不知是運氣使然,還是怎麼樣。進展不開始,一開始就是地獄級,最後安然脫身,還能峰迴路轉,當真是……
怎麼說呢,老天,疼憨人吧!
蹲守的日子是枯燥乏味的,但吉安注忍耐得住,不過是相當於閉關修煉而已。
一連半個月過去了,他想等的人終於出現了。
那天,他剛好收功,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個人,突兀的站在枯井邊,一身的黑衣在白日下格外顯眼,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即使擺放了隱身斂息一體的陣盤,他還是刻意收斂了氣息。
黑衣男子站立良久,周苒兒和他的兩位師兄就出現了,隨後便行禮恭敬道:
“徒兒,拜見師父。”
這四人還真是整整齊齊,草叢中的留影石被雜草和亂石遮掩,沒有半分顯眼,卻紮紮實實地將場景記錄了下來。
這一等,又是三天。等吉安注再次見到他們的時候,師徒四人的修為都有一定幅度的提升。
吉安注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然後悲催的發現,他只有智取這一條路可走。
憑藉實力的話,他一個元嬰初怎麼和一個化神、三個金丹後期的打,雞蛋碰石頭?還是說,蚍蜉撼大樹?
他雖然不見得多機智,但也沒那麼傻。
況且,他這個人直覺很準,尤其是對於危險。
這個枯井給他的危險感非常高,可以說是毛骨悚然,寒毛直立的狀態。甚至,直覺告訴他,他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有去無回。
修仙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即使在封印之地,他都沒有這麼強烈過。
心中權衡再三,他決定將這個交給有能耐的人去探查,自己一個無腦體修,裝什麼孤膽英雄。(小師叔曾經勸慰的話)
做好決定,他冷眼看著師徒四人邪氣十足,心滿意足地設下禁制離開了。原地逗留一刻鐘,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無他,主要是被周苒兒訓練出來的。
跟蹤她幾個月的時間,回馬槍舞了不知道多少回,他覺得,如果她上臺演習,最擅長的一定是回馬槍。
果然不出所料,半刻鐘後,周苒兒和她兩位師兄便折返回來,四處查探了一圈,沒有發現異樣,這才放心地離開。
既然想脫手讓更為穩妥的人來接手,吉安注發了長篇大論將事情的各種細節交代得非常詳細,力求事無鉅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趙文也收到傳訊後,看到篇幅極為壯觀的彙報,眼角抽了抽。
將通篇看完後,他頷首片刻回信:
“三日內將派人前往檢視,待你與他們交接後,此項任務便告一段落。
雲山離你那不遠,那裡即將開放一個小秘境,於你有益。你結束後,直接去便是。”
吉安注盯著回信,不自覺地嘴角上揚。瞧瞧這就是一起長大,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切不是隻考慮宗門任務,也時刻想著他們的發展。
……
遺失靈境,傳聞中會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