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華倫心裡多少有點數，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又勉勵了幾句，讓張文桂回去做準備了。

一晃又過了半個多月，省委透過了市委關於副市長變化的提案，李副市長成了那隻倒黴的雞。

有了李副市長的前車之鑑，再加上大家心中另有想法，市政府的氛圍變得極其和諧。

宋華倫的工作量一下少了七成，空餘的時間越來越多，是時候下基層看看了。

他第一步安排在市裡，只帶郭南間和石同開，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主要是查各個服務視窗。

他們來到下面一個區的服務大廳，視窗倒是都有人在，但是辦公的只有一個，剩下的都在電腦上擺撲克，玩掃雷。

有兩個膽子大，躲在角落裡的，甚至還在玩最流行的傳奇，要不是後面正好有面鏡子，宋華倫真看不到。

就是正在服務的那個視窗，工作人員也是擺著一張臭臉，對誰都是一副愛搭不惜理的樣子。

宋華倫看著大廳牆壁上，貼著為人民服務的大字口號，覺得那麼刺眼。

一箇中年人從外面急匆匆的走進來，把一沓資料遞進視窗，沒過兩分鐘就被扔出來了。

“你的資料不全，去你們轄區的派出所，讓他們給你出份證明。”

工作人員低著頭，看都懶得看對方一眼。

“同志，不知道還缺什麼資料，我已經來了八趟了，麻煩你一次性說清楚…。”

中年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工作人員粗暴的打斷。

“你哪來的那麼多廢話，讓你拿什麼你就拿什麼，自己想辦什麼事不知道，幹嘛讓我說清楚…。”

工作人員不光粗暴，臉上的表情更是高人一等。

“你是這裡的辦事人員，你不把事情說清楚，別人怎麼知道差什麼。

要是誰都知道該拿什麼東西，還要你們這麼多工作人員幹嘛，養你們白吃飯啊。”

宋華倫眉頭擠成一個川字，對他們的服務態度極其不滿。

“你是從哪冒出來的大瓣蒜，哪有你說話的份，我們怎麼工作是我們的事，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有能耐別到我們這來辦事，來了就得按我們的規矩，我們就是一樣一樣的告訴，你能怎麼樣啊。”

一個正在打傳奇的年輕人，囂張的抬頭呵斥，看起來應該有些背景。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們也都是體制內的人，知道上面的規章制度…。”

郭南間見宋華倫臉色難看，急忙搶著開口。

“虧你們還是體制內的，這種話你們也說得出來，規章制度都是糊弄人的，誰會照章辦事。

你們不要多管閒事，你們想辦什麼趕緊說，辦完了立刻走，別惹我們張少不高興。”

另外一個打傳奇的，大咧咧的回應，最後捧之前年輕人的臭腳，證明了宋華倫的猜測。

“南間，馬上通知區委區政府，讓區委書記帶著領導班子，馬上到這裡來，我倒要看看，這裡究竟是什麼規矩。”

宋華倫臉上閃過怒色，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從他們的表現就可以看出，這裡究竟有多爛。

這些辦公人員看到郭南間打電話，臉色的頓時就變了，覺得這回闖大禍了，急忙通知辦公大廳的領導。

“我是辦公大廳主任黃強，莫非您就是宋華倫宋副市長？”

黃強急急忙忙來到這裡，看到宋華倫如此年輕，心中咯噔一下，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黃主任你好，這位就是副市長兼專職副書記宋華倫，你先不要說話，等到區委書記來了再說。”

宋華倫沒有理會黃強，郭南間在一旁做介紹。

之前的兩個年輕人，知道宋華倫的身份，嚇得兩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

“他被稱作張少，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說出來讓我聽聽，看看能不能嚇我一跳。”

宋華倫看著兩個年輕人，臉色陰沉的像能滴出水來。

“他是區委書記張天的兒子張小保，從技校畢業就安排在這裡，說是過幾天就調到區委去了。”

黃強為了換取一個好印象，直接把區委書記賣了。

“張少，過來給我背一遍，辦他的事，需要拿什麼材料。”

宋華倫指了指中年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張小保，張小保期期艾艾，一份材料都說不出來。

他又讓其他的工作人員背，只有正在辦事的工作人員，勉勉強強的背出一小半。

“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