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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次二經三

茹優優嘴巴一閉,頭連帶著肩膀,以一種和脖子鎖死的僵硬姿態,往後轉了半圈。

都說人身上有三團陽火,分別在頭頂、左肩和右肩,要是在晚上、荒野空曠處突然被人叫住,千萬不能直接回頭,不然會吹滅肩膀上的火,被鬼逮到機會。

好訊息,喊她的是個人。

壞訊息,她要是再轉身的慢一點,那個人的手就要拍在他肩膀了。

這讓茹優優對他的第一印象特別差,覺得他左右都不是個好人。

即便這個人是位長得挺和善可親、背上還揹著老大一捆枯柴,腰幾乎被壓成了直角的老人家。

“你說的是這個東西嗎?”茹優優把烤魚的樹枝插在地上後,帶著三分友好、三分疑問、四分警惕地在手掌心上倒了一小撮鹽。

“啊——對對對!就是這個白色的碎粒,原來它的名字是叫鹽嗎?”老人家滿是皺紋和溝-壑的臉,瞬間就舒展開了不少。

他半眯起眼睛,似回憶,又似懷念:“老朽只在孩童的時候,有幸嘗過一回。”

說實話,茹優優聽到這裡,同理心很難不發作。

但老人家的下一個動作,就把茹優優給嚇得恨不得退避三舍。

他居然伸-出一根食指在嘴裡舔溼後,就要往茹優優掌心的鹽巴上沾!

“我恰巧還有一些鹽!”茹優優麻猛地五指一握,把攥著鹽的拳頭背到了身後,“這一把我可以送給老人家,還請老人家好心告訴我,此地可是浮玉山?”

“此地正是浮玉山。”老人家的頭點的極快,那靈活的頸椎,茹優優瞧著,竟是比她的還要健康。

但越是這樣,茹優優就越是有質疑。

她作勢伸-出手去,感充滿謝地請老人家攤開手,要把鹽給他,同時就跟閒話家常似的,開始套話。

“不知這浮玉山上可有什麼兇猛的野獸嗎?不瞞老人家你,我原本在山頂採藥,不慎墜崖,一時迷了方向,也不知道能否在天黑前下山去。”

茹優優扯了扯有些凌亂和髒汙的衣服,又無比傷神地望了眼天色。

“此地半山腰,不會有大型野獸了,姑娘你順著山溪而下,便能順利抵達山腳。”老人家非常珍惜地用雙手接過鹽,接著又非常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囊。

茹優優原本以為,老人家是要把鹽裝進去,但出乎意料的是,老人家居然把布囊遞給了她。

“老漢不過就是把稀鬆平常的東西告訴了姑娘,哪裡夠得上換一捧鹽。要是姑娘不嫌棄的話,這是我家老婆子自己晾曬研磨的香料,老漢和姑娘做個交換。”

以物易物,確實是上古時期的一-大交易方式。

可茹優優本身就不能確定這位老人家的好壞,自然也不敢收他的東西。

“這多不好意思啊,老人家您的話可是價值千金,我只給了你一些鹽,心裡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哪還能收您的東西!”茹優優連連推拒。

兩個人就這麼你推過來、我推過去,互相推拒了快十次後,茹優優才勉為其難地收下。

“這才對嘛!”老人家笑的更開顏了,他用一塊乾淨的帕子把鹽給層層包裹好,然後眼神就瞄向了被茹優優插在地上的烤魚。

茹優優的眼角頓時抽了抽。

這為老人家,一開始就是衝著連吃帶拿來的吧!

大意了啊!

雖然茹優優的心很痛,但她還是故作大方地把其中一條魚分了出去,邊招呼著老人家坐下一起吃,邊好奇地問:“這山溪不知通往何處?我到了山腳後,可能撐船而行?”

“這溪?”老人家搖了搖頭,“不成的。”

說完,他就虔誠地雙手捧著烤魚,一口下去直接咬掉了半個魚腹。

甚至!他才嚼吧嚼吧了兩口,就渾淪吞棗般全部嚥了下去。

一根魚刺都沒吐-出來!

這是一個老人家該有的牙口和腸胃嗎!

茹優優閉了閉眼睛,把自己險些瞪得脫眶的眼珠子給安撫回去,並搶在老人家張嘴咬出第二口前,問:“為何不成?”

“因為這溪……啊嗚……嗯……小。”

茹優優發現自己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想象力。

因為老人家的第二口,是三下五除二,把整條魚都塞進了嘴裡,連魚頭都沒放過去。

咀嚼魚骨的聲音,十分清脆且清晰地傳進了茹優優的耳朵裡。

令茹優優莫名其妙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