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拍攝像從莊不逢動手那刻就擱下機器去攔,此後的直播都靠店內的定點機位,然而莊不逢能被月棲意輕易推開,卻能一腳將中等身材的攝像踢飛出去。
月棲意立刻想扶攝像起來。
可他視力尚未恢復,店內又不算開闊,他身子一斜,額角便不慎撞上一處堅硬物。
額角登時感到銳痛,有溫熱腥甜的液體淌下。
店門“嘭”一聲被人踹開,厚重門簾揚起,月棲意聽見撞擊聲與莊不逢的悶哼聲同時響起,而他被一雙有力手臂穩穩托住。
月棲意下意識道:“梁嘯川?”
對方似乎一下子被戳中痛點,提高音量道:“……我不是梁嘯川!!!怎麼每次都把我認成他!!!”
梁嘯川從另一側涼涼道:“我是這邊兒,意意。”
月棲意:“……”
原來托住他的倆手臂來自不同的人。
梁嘯川搡開周存徵,抱起月棲意道:“拍攝先暫停一下,去醫院。”
月棲意的確頭暈,便沒拒絕,轉向周存徵道:“抱歉,我認錯……”
梁嘯川卻直接往外走,不讓他和周存徵過多交流,沉聲道:“抱什麼歉你別理他。”
車門合攏的一瞬間,炙熱的身軀便合圍過來,將月棲意牢牢桎梏住。
“而且什麼叫‘每次’?有幾次,怎麼就能認錯?”
月棲意:“……”
他:“梁嘯川我頭暈,頭疼。”
梁嘯川立刻更焦急,什麼都不問了:“馬上啊,馬上就到了意意,先靠著哥休息一會兒……哪疼呢哥看看。”
月棲意不回話,他嗅到了更濃烈的血腥氣,並非來自他的額際。
答案並不難猜,月棲意近乎篤定道:“莊不逢有刀,你是不是受傷了?”
梁嘯川吸了吸氣,齜牙咧嘴道:“是受了點兒小傷,等你看完了沒事了我再處理。”
月棲意便閉眼休憩。
他背倚著梁嘯川,細長雪白的脖頸向一側微傾。
頸側滲著一層細細的薄汗,細嗅有暗香浮動。
目不能視,勒住腰部帶來的呼吸困難之感會放大。
梁嘯川何止是緊緊抱著他,簡直要嚴絲合縫,立刻融為一體。
擁抱的力度太過頭,他腰身微不可察地輕顫著。
一層細汗滲出,潤得那片肌膚霧濛濛,教人禁不住想嘗一嘗。
“梁嘯川……”月棲意眼睫半垂,猶似花枝垂向鏡湖,他貝齒輕咬著下唇,彷彿不堪忍受這種親密一般道,“你手鬆一鬆。”
梁嘯川卻俯身去咬他細頸。
咬深一點的想法乍然迸現在腦海中,梁嘯川又感受到了那種時輕時重的痛癢感——
早過了換牙的年齡,可齒齦像冬春之交時的枝梢,似乎有嫩芽急不可耐要衝出樊籠。
心尖卻也似有春芽要破土而出,癢得教他焦躁。[注]
他立即閉上眼。
腦海裡月棲意那兩瓣唇卻絲毫不曾淡去,反而越發鮮明。
……有病嗎這不是。
男人齒緣十分銳利,真跟頭狼似的,繞著月棲意膚肉磨來磨去。
頭髮濃黑粗硬,紮在月棲意頰邊耳畔。
朦朦朧朧間只覺頸側傳來刺癢,月棲意禁不住伸手推了推,梁嘯川鬆了口,卻仍伏在他肩窩。
梁嘯川同他頸纏著頸,鼻尖碾壓他的耳廓,喃喃道:“……你遲早嚇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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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虛弱,月棲意在車裡便睡了過去。
抵達最近的醫院,梁嘯川給兩人戴上口罩,抱著月棲意下車。
探了探月棲意額頭,梁嘯川籠緊眉宇。
他再度撥了個電話出去,一接通便問對面:“到了嗎?”
“到了。”成登嶺提著醫藥箱打電話,這倆人的家裡地方忒大,他每每要在管家的指引下才不會迷路便罷了,現在這倆人出來錄個綜藝,他還得在錄製城市隨時待命。
他第無數次嘆氣道,“梁老闆,你這心肝寶貝兒,就非得拿命幹這行嗎?”
“閉嘴,這麼點兒小傷說什麼命不命。”梁嘯川冷著臉掛了電話。
無論大傷小傷大病小病,梁嘯川都得不惜一切把人留下。
一番檢查下來,月棲意輕微腦震盪,外傷不深,不用縫針,也不會留疤。
梁嘯川放下心來,月棲意躺在病床上,視野漸漸清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