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春雪立刻反對,“白金武士銀被我廢掉了雙手,他不能開車,剩下兩個人,駕駛位很有可能是蘇格蘭!”
“那又怎麼樣?”琴酒嗤笑一聲,“任務可沒說要救他。”
春雪不想跟他辯論,轉頭找科恩:“瞄輪胎。”
琴酒:“駕駛位。”
春雪伸手直接掐了通訊。她大概是有點生氣,但表情平靜一如往常:“輪胎。”
科恩汗顏:“就算我聽你的,基安蒂還在那邊呢。”
“……”
“嘛。”波本拍了拍春雪的肩膀,“先冷靜一點。”他臉上帶點笑,從陰影裡望向科恩:“畢竟這是在直升機上,不管是他還是基安蒂都沒那麼準的。”
科恩癟了癟嘴。
春雪深吸了一口氣:“好,那就瞄輪胎,琴酒問就說打偏了。”
科恩:……這不是根本沒變嗎!
狙擊手要在直升機上架狙需要飛行員把飛機向目標方向拉橫,所以當基安蒂和科恩從一左一右兩邊夾擊白金武士時,他們的艙門也恰好是對著開的。
春雪毫不意外地看見了琴酒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算了。她想。反正琴酒又不能真的殺了她,她怕什麼。
有這樣的想法壯膽,她徹底不去看琴酒了:“瞄輪胎。你別怕,琴酒聽不見。”
科恩:……煩死了,要不你們來。
好的射擊需要耐心和集中力。
等科恩開始瞄準,他就注意不到艙內的動靜了。
春雪退到了後倉開始在應急箱裡翻找。
波本走過來替她開了個手機的手電筒:“你在找什麼?”
“翼傘。”
“你要跳下去?”安室透訝異,“太危險了!”
“波本。”春雪找到了翼傘,熟練地穿戴好,“琴酒是個瘋子。車遲早會被他們逼停的,到時候琴酒絕對不會下了飛機再去補刀。為了切實地抹殺掉白金武士,他只會——”
炸燬白金武士的車。
到時候不管現在的蘇格蘭是死是活,都難逃一死。
聽懂了春雪的話外音,安室透眼神潮汐起湧般複雜,“為什麼這麼拼命?”
“我是個很麻煩的人。討厭我的人很多,但蘇格蘭是第一個討厭我卻沒有傷害我的人。”春雪走到倉邊,側身看他的時候那雙翡翠色的漂亮瞳仁在黑夜裡明亮得灼人,“朗姆讓你們來保護我,那我同樣也有保護你們的責任。”
“我會把他帶回來的。”
兩聲槍響和她擲地有聲的話語同時錘落安室透的胸腔,他不能自主地心臟猛烈跳動了一下。
下一秒,尖銳的輪胎抓地聲衝破雲霄。
春雪跨出倉外,纖細的身體在夜風中墜落。長髮、衣角、裙襬被氣流吹得獵獵舞動。
再然後他就看不見了。
她開傘了。
衝壓式翼傘是春雪還在武偵上學時學習的。其實她們狙擊手一般都不喜歡降落傘,畢竟自己都是狙,高飄會給她們很強烈的不安感。在高空中要是被人瞄準那就是避無可避的死路一條。
春雪會學習還是因為理子是使用衝壓式翼傘的一把好手,有時候理子擺爛就得她來操縱。
雖然很久不用了,但開傘感受到阻力的那一瞬間身體的記憶就發揮了作用。
車子的右前輪和左前輪中了槍,巨大的慣性下車子還是往前衝出去了幾十米,春雪壓低右翼順著風向降落到了還沒完全停下的車頂,迅速鬆了背扣甩脫了翼傘。
翼傘頓時被甩在了濃濃夜色裡。
“原來她身手這麼好……”春雪在車頂,已經不可能再開槍了的科恩收槍碎碎念,“琴酒要氣瘋了。”
看到春雪安全著陸,安室透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檢查了一下手/槍,跟著站到了門邊:“嘛,既然你們不能開槍,那就是我們下去了。你就當是工作提前結束了不也挺好的嗎?”
“是這麼說。”科恩聳了聳肩,“你們加油吧。”
兩架直升機開始不約而同地降低高度。
春雪不確定車內的狀況,站在車頂想用感知力判斷出蘇格蘭的具體位置。
當她降落車頂,首當其衝的是濃烈嗆鼻的血腥味。再然後是液體炸/彈的味道,汽油的味道……油箱漏了?
味道太混雜了。
春雪咬牙。
不對,是吸血的效果在衰退。
這時車門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