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酒吧頗有格調,從裝潢設計到酒水音樂,是本市最受歡迎的一家。
臺上歌手抱著吉他,在忘我的淺吟低唱,充滿氛圍感的燈時不時飄過。
臺下已經坐滿了人。
吧檯前,李禹在埋頭喝酒。
齊彥之踱步過來,雙手抄兜,熟稔地跟調酒師要了杯酒,然後掃了眼旁邊的李禹,問:“怎麼了?”
李禹揚起頭,又是一杯酒入肚。
齊彥之轉動了下旁邊的高腳椅,側著身,抻著一條大長腿在上面坐下。
李禹緩了下酒勁,抬起頭,正欲跟他訴苦,發現他雙臂抱胸,偏著頭,一動不動望著某個方向。
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不遠處的卡座裡,十幾個男男女女,其中一個,好像是林姿?
他眨眨眼,半醉的眼神清明些,由此進一步確認,那人就是林姿沒錯。
“原來林秘書也來了啊?”
“哎。”李禹支著臉,嘆了口氣,“這個林秘書,也不知道是該說她敬業呢,還是……”他一時詞窮,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反正你到哪,她都能跟到哪,也是不嫌累。”
“不過,私下的林秘書真是漂亮有人情味多了。”
林姿今天穿得十分休閒,簡單的白襯衫,下襬收進牛仔褲裡,臉上基本沒怎麼化妝,可能就塗了點防曬,乾淨素雅。
平日裡習慣紮成的低馬尾,今天也被她紮成了高馬尾,看著特別清爽和精神。
“你看,很有上學那會兒,在校園裡遇到的那種漂亮學姐的感覺,青春靚麗又不失穩重,是吧?”
齊彥之勾唇笑了下,深以為然。
李禹偏過頭,見他並不反駁,明顯同意自己的說法,突然福至心靈,說:“要不你自己把她收了得了!”
齊彥之楞了下,轉過頭,情緒不明地看向李禹。
“女人嘛,只要讓她動了情,聽話得很。”李禹頗有經驗地如是說,掀眸,和齊彥之視線對上,“我現在脫不開身,幫不了你,你自己把她追到手,等她做了你的女人,那還不是什麼都聽你的?”
“再說了,你也不吃虧。”李禹再度朝林姿看過去,“你看她條件那麼好,脖子修長,胸……”
他又要開始對林姿評頭品足了,齊彥之微斂了下眉,出聲打斷,“你找我出來到底什麼事?”
半小時前,李禹突然打了個電話給他,跟他哭訴有十萬火急的重要事,他問他具體遇到什麼事了,他又不說,非得要他出來跟他喝兩杯再說。
“哎。”一提到這事,李禹長嘆一口氣,也沒興趣再研究美女了,回過頭,將眼前的空杯朝調酒師推去,“這次是麻煩大了,竟然懷上了!”
調酒師將齊彥之要的那杯調好了,剛放到他面前。
他正欲端起喝一口,聞言動作一頓,修長手指捏著酒杯,抬眸,問:“什麼?”
耳邊還有音樂,聽得不太真切。
“就之前那個,懷孕了。”李禹垂著頭,又重複了一遍。
齊彥之這次是聽清楚了,微揚了下眉。
“那就……”他頓了下,大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嚐了口酒,“恭喜你?”
李禹:“……”
“家裡不同意,想讓她打了。”
齊彥之看他借酒澆愁的樣子,怎麼可能沒有預料到這點?適才那句恭喜,也不過是諷刺。
畢竟,他之前提醒過他的。
“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就你這麼玩,遲早得栽。”齊彥之撈起酒杯,慢條斯理喝了口。
李禹痛心疾首,“戴套了!每次都戴了!我怕出秦域那事,特意戴了兩個,誰知道這也能懷!我他媽的!後來一打聽,醫生都說這種情況微乎其微,我他媽大機率被她算計了!”
“那你現在是想怎麼樣?”齊彥之睇他一眼,看他這反應不難推斷,“聽家裡的,讓她打了?”
“我可不想就這樣被套牢!”李禹雙手一攤,“你看老秦,現在天天在家陪他那個懷孕的老婆,連出來跟我們聚會的時間都沒有了。”
“可是有時候轉念一想……”他頓了頓,又煩躁地抓了抓腦袋。
“轉念一想,那也是你自己的親骨肉,而且這麼幹不地道。”齊彥之將他欲言又止的話接了下去。
要麼怎麼說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呢?他對他了解得很,那點心思在他面前壓根就無所遁形。
哎,李禹又是一聲長嘆。
調酒師再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