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一刻,祁朗什麼都明白了。
當年的案子,並不是僅僅是孩童拐賣案,而是婦女孩童拐賣案。何家的閨女也失蹤了,但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他們都沒有選擇報警。
素來脾氣溫和的黃陽雲,為什麼要無端和人鬥毆?
幾乎在同一瞬間,祁朗突然想起案卷上經辦人的名字。
祁元明,他的父親。
兇手衝著奧奧來,毫無緣由,但如果,對方是衝著當年負責逮捕犯罪團伙的警察來呢?
直到現在,祁朗仍未找到黃陽雲的作案動機,或者思路從一開始就錯了,黃陽雲實則是被利用,真正的幕後主使另有其人。
也就是說,妹妹有危險。
祁朗心跳如雷:“誰家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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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敏麗做好早飯端到奧奧面前,就被鄧媛喊了過去。
鄧媛第一次琢磨雞蛋蔥餅,和的面太散不成型,讓魏老師幫忙看看是哪個步驟出了問題。
電話鈴響起時,奧奧正站在原地研究。
她不認識這玩意兒。
她擰緊眉頭,抓起聽筒。
“魏老師,奧奧有危險。李隊今天休息,但他家沒電話,我暫時聯絡不上。”
“所裡的同事最多三分鐘就會趕到,您先把門鎖上!”
此時,青安路一號機關大院門衛室的大爺,打著盹兒被喊醒。
“大爺,祁朗讓我一大早來找他,我倆說好了的。請問他家在哪一間?”
“小祁啊?就在左數第三間屋子。”
對方點了點頭,迅速往裡走。
門衛大爺“嘶”一聲,又想起來不對勁,自言自語:“不對啊,小祁上單位去了,沒在……”
過於矮小瘦弱的男人壓了壓自己頭上的鴨舌帽,裝作最平常的姿態,往裡走去。
他已經知道祁朗住在哪裡,但就在幾秒鐘前,他聽見院子裡在曬衣服的人說,奧奧在孫大龍家。
他走到孫大龍家門口,敲了敲門,沒人回應。
但屋中傳來電視機播報娛樂新聞的聲響。
他嗤笑一聲。
第一次,那孩子運氣好,留住一條小命。
這一次,恐怕沒有這麼幸運了。
當年的事,不僅僅是結下樑子,這仇大了。
恐怕那一群廢物,直到現在都還沒查到,八零年的案子,還有一個不成氣候的邊緣人,仍潛逃在外。
賴通回想當時案件偵辦總負責人祁元明的臉。
那張嫉惡如仇的面孔,就像是被打了烙印,牢牢刻在他的心間。
懲惡揚善……什麼是惡,什麼是善?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又怎麼界定?
這一次,由他來做這個審判者。
賴通衣袖裡藏著的匕首,尖銳鋒利,在此刻散發森冷寒光。
而與此同時,伴隨著不輕不重的敲門聲,一個小糰子趴在窗臺上。
奧奧兩手扒拉著窗臺,很有戰鬥力地蹬起。
隨即,小肚子掛在了窗臺上,上不下又下不來的。
奧奧:……
卡、卡住了?!
力氣不夠,就拿小板凳來湊。
她兩隻手壓著窗框,果斷鬆開,“咚”一聲,掉落到地面,接著小腳丫踩上板凳,動作輕巧。
從小經歷使然,奧奧擁有著小獸一般對危險的敏銳預知,翻出魏老師家的低矮窗戶後,迅速瞅準一個目的地。
那天她聽祁朗隨口提過,李隊住哪一間屋子。
星際戰士有了發揮的餘地,彷彿重新找到自己的主場,鬥志昂揚。
奧奧開始跑路。
短腿兒邁得飛快,整個小人兒都要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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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一直不願意說話的黃陽雲,終於被撬開了嘴巴。
“知道賴通是怎麼拐賣何依依的嗎?”
孫大龍俯身向前,語氣平靜:“我們已經調查到,一九八零年六月二日,賴通在路上碰見何依依。他穿著黎城三中的校服,低著頭,稱因拐賣案頻發,獨自走在路上害怕,麻煩她送自己回家。”
“不可能。他說他當時還只是個孩子,哭著求團伙裡的大人別這麼幹。”黃陽雲雙目無神地抬起頭,也不知道在說服警方,還是安慰自己,“他也是無辜的,和我一樣,是受害者。”
“賴通,一九六二年出生。”孫大龍銳利的眸光盯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