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標先一步反應過來,訓斥道:“胡說八道,藍斌是雄英親表舅,血濃於水。且平時關係十分要好,怎麼可能加害雄英呢!”
朱元璋和馬皇后也有些不信,藍斌,乃至於永昌候府是太子一系的外戚,一身榮辱皆系在太子和皇長孫身上。
再者藍斌還是雄英的表舅,血濃於水,又怎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宦官自然知道這個答案難以讓人接受,連忙道:“回太子殿下,真是藍斌將天花帶進宮的。據長孫殿下貼身宦官回憶,上午卯時,大本堂開學前,藍斌曾將長孫殿下帶到大本堂外角落,還不讓宦官靠近。”
“後來宦官伺候長孫殿下時,發現長孫殿下手臂劃傷過。再後來長孫殿下渾身瘙癢難耐,太醫診斷染了天花。”
“對了,還有一個宮女曾聽長孫殿下提過表舅的牛痘反應怎麼這麼強烈!”
“這麼一說,我也聽雄英提過一嘴,只是我不知道雄英在說什麼,權當他說胡話。現在看來…”說起這個,馬皇后也想起朱雄英突然渾身瘙癢難耐,嘀咕過這個事。
“好啊!畜生啊!雄英才八歲,他怎麼下得去手!”
朱元璋本就有點信了,聽到馬皇后的話,更是深信不疑,不由怒火中燒:“來人,命錦衣衛立即將永昌候府上下,全部緝拿下昭獄。”
“咱乖孫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咱要藍家上下陪葬!”
“父皇,不能聽信宦官一面之詞…”太子朱標臉色大變,幾乎下意識求情。
他也痛恨藍斌下毒手害朱雄英,但他卻不認同,朱元璋一言不合就抄家滅族的作風。
特別是永昌候藍玉,為朝廷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戰功。
更不應該連辯解機會,都不給藍府,直接下錦衣衛昭獄。
他可知道錦衣衛昭獄是什麼地方,進去了的人,甭想完整出來。
馬皇后勸道:“重八!不可妄下結論,是不是藍斌將天花帶進宮。讓人把藍斌抓來,問問就知道了。”
“你這麼大張旗鼓,將藍府上下一干人等抓了。若是抓錯了,可就下不來臺了。”
雖然種種證據都指向藍斌,但她還是不信。
主要是她不知道藍斌這麼做的用意何在,不合常理啊!
“對,母后說的對!父皇,先把藍斌抓來問問,若真是他害的雄英,再將藍府上下緝拿也不遲!”朱標點頭道。
“好吧!咱依你們,先把藍斌抓來。咱要看看這小畜生心肝到底是什麼做的,竟能對自己親侄子下如此毒手!”
朱元璋經馬皇后和太子規勸,勉強壓下了怒火,下了口諭後,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道:“對了,讓人去京營,將值守坐鎮的藍玉也給咱帶來。咱要問問他到底是怎麼教出藍斌這個狼心狗肺之徒!”
“遵旨!”宮內有宦官跪地領旨後,退出了坤寧宮。
…………
藍斌是從被窩裡被錦衣衛粗暴拽出來,胡亂穿上了衣服,就被帶出了藍府。
直到上了馬車,藍斌才清醒過來,看著馬車內,兩位手持著刀,皆是警惕盯著自己的錦衣衛,嚥了口唾沫:“兩位大哥,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是藍斌,永昌候藍玉之子,太子的表弟,皇長孫的表舅…”
“沒錯,就是你!”
其中一個錦衣衛冷冷道:“你事發了,奉皇上口諭,帶你這個小畜生進宮問話!”
“我事發了?我做什麼了?”藍斌更懵了,手指著自己,狐疑道。
然而這次錦衣衛都沒有理他,只是緊緊盯著他,大有藍斌稍有意動,就拔刀相向的架勢。
藍斌又問了幾句,看錦衣衛都沒理自己,便冥思苦想,將來到藍府以後,他做的事都捋順了一遍。沒發現自己做了什麼天怒人怨,讓錦衣衛破府抓自己的事。
但正因為沒發現,他反而越發惶恐不安起來。
知道犯了什麼事,他還能想辦法應對。遇到這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犯了什麼事,真心找不到辦法應對了。
一炷香後,藍斌在錦衣衛押解下,快馬加鞭的來到皇宮宮門前。
雖然此時宮門已經關閉,但宮裡早有吩咐,安排人在宮門樓上,放吊籃接應。
入了宮,錦衣衛快速的將藍斌,押到坤寧宮外,讓宦官進去通報,得到朱元璋准許後,又押著藍斌,來到坤寧宮院裡。
錦衣衛覆命道:“啟稟皇上,永昌候藍玉之子藍斌帶到!”
藍斌則迅速看了朱元璋、馬皇后等人,心裡更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