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驤心裡有些慌,本想趁著藍斌上奏之前,及時彌補錦衣衛過失,將錦衣衛未能及時發現試行商稅執行問題的事,隱瞞過去。
說不定操作得當,還能討好皇上,得到一份賞賜。
現在倒好,被人揹後捅了一刀,讓皇上提前知道了。
別說討好皇上,就是想隱瞞錦衣衛過失,都做不到了。
想著,他一下子跪在地上:“臣未能及時發現徵收商稅執行中的問題,辜負聖恩,臣罪該萬死!”
“毛驤,你跟咱多少年了!”朱元璋吃過早餐,接過宮女遞上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和手,隨手扔在桌子上,淡淡道。
毛驤一聽,更慌了,不怕朱元璋罵他,甚至罰他,就怕朱元璋這麼和氣和他說話。
他可知道,一旦朱元璋一反常態,和和氣氣和自己說話時,說明朱元璋對於錦衣衛未能及時發現試行商稅執行的事,非常生氣。
甚至生氣之下,還動了殺心。
但慌歸慌,他卻不敢露出半點不敬:“臣,臣跟隨皇上,有二十年有餘。”
“是啊!二十來年了!”
朱元璋看了看毛驤,一陣感嘆:“咱還記得,當初咱率軍攻克定遠的時候,還是你爹毛琪挾持縣令投降,助咱拿下定遠。”
“隨後你爹毛琪和李善長一起,隨軍管理倉庫軍糧等,立下不少功勞!”
“只可惜你爹命薄,還沒等到大明開國,就病故了!”
“皇上…”毛驤感動的淚流滿面,沒想到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皇上還記得他那已經病故的爹。再想想自己,從一個小小檢校,蒙皇上聖恩,出任錦衣衛指揮使,堂堂正三品大臣。
可自己卻辜負了皇恩,辦砸了差事。
愧疚不已。
朱元璋好似陷入回憶,又道:“你爹死了,你就開始跟著咱了,東征西討,立下汗馬功勞。大明建立以後,你更是放棄榮辱,成了咱手上一柄尖刀,橫掃不法。”
“皇上,臣有負聖恩,罪該萬死,還請皇上責罰!”毛驤一個勁磕頭,磕的聲音不小,整個乾清宮都聽得見。
朱元璋的回憶被打斷,看著一個勁磕頭的毛驤,眼底閃過一抹猶豫,昨晚他接到錦衣衛密報時,得知應天府試行商稅出了大問題,而錦衣衛方面,卻無一絲情報上奏。
都還是藍府的錦衣衛暗樁,探聽到藍斌和書生討論試行商稅執行中出現的問題,上奏給毛驤,才引起毛驤的注意。
這麼明顯的瀆職,他當時就想命人將毛驤下昭獄。
甚至在毛驤今早來之前,他都還是這麼想的。
就在剛剛,他本想和毛驤敘敘舊後,就讓人將毛驤帶下去,可當他想起毛驤的爹毛琪後,又有點動搖了。
正如他剛剛所言,毛琪是他剛起事不久,就跟著他的文人。
當時他手上就兩個讀書人,進行文書機密方面的工作,一個就是李善長,一個就是毛琪。
而毛驤又是毛琪唯一的兒子。
就這麼將毛驤處決了,有點對不起毛琪這位已故的老兄弟。
想著,他暗歎了一聲,殺念消散了不少,罷了,念在毛琪的份上,再給毛驤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嗯,最後一次機會!
不由道:“行了,看在你爹的份上,咱這次就放你一馬。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傳旨,錦衣衛指揮使毛驤,辦事不力,有負聖恩,但念起以往功勞,杖三十,貶為錦衣衛百戶,戴罪立功!”
“謝皇上開恩,謝皇上開恩!”毛驤又碰碰的磕了三個響頭,讓本就出現血跡的額頭,更是鮮血直流。
他這會兒心裡沒有任何不滿,只有慶幸,慶幸自己有個好爹,死了這麼多年,還在庇護自己。
也慶幸皇上雖然冷血,心狠手辣,卻終歸是個念及舊情之人。
不然,自己那死去的老爹復活,也救不了自己。
朱元璋擺手道:“下去吧!”
“臣告退!”
毛驤停下磕頭,強忍著腦袋暈眩,起身朝後退了出去。
就在這時,朱元璋的聲音傳來:“來人,讓藍斌和蔣瓛來見咱!”
蔣瓛?!
原來是這個狗東西,在背後捅我?
剛退出殿外的毛驤,本來還在想是誰在背後捅了自己刀子,聽到朱元璋的話,果斷認定是蔣瓛。
原因很簡單,藍斌在朱元璋面前,比自己受寵多了,壓根用不著背刺他,來討好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