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壹又看見了一片濃厚的霧,但不過是轉眼,這些霧都變成了火將她烤得五臟六腑都生疼。
就在她努力尋求出逃生出口時,一陣甘霖突然降了下來,起初只是小雨,很快就轉成了大雨。在大雨的澆灌下,火場被澆滅了,持續不斷的灼燒感終於結束,劇痛也在慢慢減輕。
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得到釋放,不過片刻,她便下沉到了一片黑暗中。
再睜眼,身上的傷口該疼還得疼。唯一不同是傷口都沒有昨天那股難耐的灼燒感。
她嘗試著慢慢坐起身,這才發現身上的血跡都已經被洗乾淨了。傷口覆上一層厚厚的灰,窗外的天色已然大亮,房間裡只剩下坐在椅子上低頭看書的秦願。
“現在什麼時候了?”
丁壹強忍著肌肉的疼痛和傷口的刺痛,慢慢起身下床。
“快中午了吧。”秦願頭也不抬地說道。
“中午?只剩我們兩個嗎?”
“隔壁應該還有三個。”
丁壹的喉嚨幹疼得厲害,想下樓找點水喝,剛開門就看見隔壁房間門前溢位了一大灘的血液。
丁壹:......
“你說的三個,”丁壹皺眉緊緊盯著地上那一灘血和半掩著阻擋了她視線的房門,“還活著嗎。”
“死了,”秦願修長的手指翻了一頁,語氣沒有任何起伏,“跟之前那幾個的死法相同,沒什麼新意。”
新意?
這算...什麼說法。
“聽說昨天到鎮上轉了一圈,進了幾家店,裡面的人跟導遊一個級別,沒問出些什麼有用的東西,命倒是搭進去了。”
丁壹看了他一眼,伸手用力把隔壁的房門關上,深吸一口氣踮起腳緊挨著護欄旁僅剩的邊邊忍著疼一點一點顛了過去。
喝了水,吃過東西,丁壹又在客棧轉了一圈。
客棧真的就只剩下她和秦願兩個人。
上樓之前,丁壹特意又繞到長桌旁給秦願拿了兩個肉包子,這才又一次踮起腳回到房間。
“吃嗎?”
秦願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遞到他眼前的包子,挑了挑眉,放下手裡的書接過她遞來的包子。
“昨天多謝。”
秦願下巴一抬,把手裡的要聞遞給她。
“這是昨天我們在棺材裡找到的那本。”
“嗯。”
“跟公祠拿到的那本有什麼不同嗎?”
“你自己看看吧。”
丁壹忍著痛重新坐回到床上,手裡的要聞光從表面看跟從公祠裡拿到手的那本從外表上看幾乎一模一樣。
翻開一看,前面的內容和前面看過的那本大差不差,都是從青萍鎮的發展史開始,一直到沒落後的李氏製造出了空前絕代的油紙傘開始才有了巨大的差別。
從公祠裡拿到的那本大肆誇耀了李氏的貢獻與輝煌,但從棺材裡拿到的這一本卻揭露了貢獻與輝煌的背後都隱藏了怎樣骯髒血腥的真相。
自從青萍鎮被臨鎮趕超取代後,李氏歷代族長都承擔了巨大的期望與責任。一直到有一任族長學習太爺爺外出遊歷的經驗,在娶妻生子後也在家族的資助下外出遊歷學習,一走二十年,在自己的獨子娶妻後才回到了青萍鎮。
這時的李氏族長已經學會了一種喪盡天良的製作工藝,其中最重要的原料正是膚白如脂的人皮和纖細潤滑的人骨。
剛過門年僅十九歲的新娘成了李氏族長回到青萍鎮後最滿意,最容易得手的目標。
於是,這對新人在成婚的第三天,妻子被李氏族長殘忍活殺,聽說剝完皮剔完骨以後,這個十九歲的新娘子還殘存著一口怨氣。
新郎發現了自出生後從未見過的父親對自己摯愛的妻子都做了什麼後,當場就瘋了,舉起架子上的剔骨刀就向李氏族長衝去,最後還是死在了父親刀下。
母親在看到兒子媳婦都死後,也瘋了。一個是跟他相依為命二十年的兒子,一個是已經有了孩子的兒媳婦。她活下去的盼頭和希望都被這個曾經喜歡過,又狠心拋下她的男人全給毀了。
已經化身修羅的李氏族長舉刀也把自己青梅竹馬的妻子殺死了。
一把傘,浸潤了三個人的鮮血,附上了四個人的魂魄,在經歷整整一個月的製作後,李氏族長最終制成了一把空前絕代的油紙傘。新娘腰間天生的蓮花胎記在李氏族長的手下,開成了更妖嬈精緻的花型,只一眼就叫人心動不已,熱血沸騰。也因為這獨特豔麗的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