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江弦青臉色青白地看著鏡子裡父親從看見她穿著媽媽留下來的裙子後,那種充滿侵略性的眼神。
“過來。”
光是這兩個字,對這個男人的恐懼就已經足以讓江弦青喘不上氣。
他總是這樣,動不動就要她穿上媽媽的衣服,讓她站在全身鏡前,任由他把自己當成一個物件去打量。
“我讓你過來你沒聽見嗎!”
突然拔高的音量讓江弦青的心臟狠狠一顫,四肢僵硬地轉過身,嘴唇止不住地顫抖,慢慢走向那個男人。
“靠近我就真的讓你覺得這麼噁心嗎!”男人突然衝上來用力扯著她:“江敏你到底有沒有心!我還不夠愛你嗎!你為什麼要離開我!”
江弦青痛苦地搖頭,哽著嗓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反鎖的房間在這個時候被突然破開,一個跟她足有七分相似的女人衝了進來將她拉到身後。
“別怕,媽媽來了。”
江弦青看著媽媽和那個男人扭打起來,一直以來最令她擔心的情況發生了——那個男人發起瘋來要傷害媽媽。
她也不知道從哪生出來的勇氣和力氣抄起手邊有的東西直接撲了上去,嘶吼著砸在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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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端,光是聽到聲音就已經感受到對方的痛苦。
“姐,你堅持住,你千萬不要做傻事,我這就來了,我這就來了。”
嚴明握著手機一路狂飆。
他聽著電話那頭姐姐的淒厲的尖叫和痛苦的嘶吼,心如刀割。
等他開啟消防櫃拿出滅火器用力把反鎖的門砸開後,進去就看見渾身狼狽的姐姐依舊在奮力跟畜生廝打。
他看著姐姐身上的傷,渾身的血液立即湧上頭,大喊一聲,舉起手上的手上的滅火器直接向畜生衝去。
一個飛踹,跟畜生一起倒地後,跟完全察覺不到疼一樣立即爬起來騎在對方身上,舉起手裡的滅火器死命往下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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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獨漂浮在一邊,滿臉通紅的楚溫良。
原本正在互毆,都下著死手的徐玲玉和江弦青被突然大喊著來了個飛踹的嚴明直接踢翻。
倒地的徐玲玉被嚴明壓在地上,用不知道從哪來的滅火器死命捶打,同樣從地上爬起來的江弦青看見他們嚴明壓在徐玲玉身上捶打,尖叫一聲,抓起已經沾了血的風筒,紅著眼用力撞了過去。
“救人啊!”
秦願一把拉住直接往混戰區衝的丁壹推向臉已經憋紫了的楚溫良,自己加入了戰況慘烈的混戰區。
丁壹從幻境中清醒過來的經驗中提取經驗,知道中了幻境的人必須要意識到自己處在幻境裡才能清醒過來。
看他的狀態,他大機率是在幻境裡溺水了。
現在需要讓他受到比窒息更尖銳突兀的疼痛才有可能讓他意識到不對勁。
哐啷——
這次實打實又幹碎了一面鏡子的丁壹同樣顧不得疼痛,彎腰撿起一塊碎片,猛地扎入楚溫良的肩膀。
薄薄的衣料瞬間被滲出來的鮮血浸潤。
丁壹見他張開了嘴,眉頭緊皺,開始掙扎,當即按住他的肩膀,轉動已經扎進肉裡的碎片。
劇烈尖銳的疼痛讓楚溫良猛地睜開眼睛。
瞬間,原本還漂浮在空中的楚溫良直接掉到了地上,肩膀依舊插著一掌長半掌寬的碎片。
“不要把碎片拔出來,不要亂動,先在這兒待著。”
丁壹用流著血的手用力扯過還在瘋狂揮動著拳頭的江弦青,憑壓倒性的力氣將她禁錮在懷裡:“江弦青!”
“江弦青你清醒一點,這些都是假的!”
湊到她耳邊連吼幾聲江弦青後,懷裡的人突然安靜下來,片刻後恢復清醒癱軟在地。
身上的傷慘不忍睹。
“我這是——”江弦青只覺得渾身都疼得難受,抬手一抹,額角還淌著血。
秦願看到丁壹受傷,下手的力度突然變大,原本還在幻境中越陷越深的兩個人直接從難以承受的劇痛中痛醒。
“還真是不怕疼。”秦願握著丁壹手心手背都往外淌血的右手手腕,眉心緊得能夾死蒼蠅。
“沒大事,這跟之前在副本里受的傷完全都不在一個等級。出去躺會兒治療艙就好了。”
丁壹邊提醒剛從幻境中醒來的四人不要看鏡子裡自己的眼睛,邊被秦願扯著手,看著他從西裝外套的內兜掏出張灰色的手帕。
“講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