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這位被陳嶼青睞的女生。
沒看多久,陳嶼屈指敲了敲桌示意他出去。
聳了聳肩,跟在對方身後,手中卻被蘇緹塞了糖。
那是與他幫忙掃地後隨意丟在對方手裡同一個牌子的,像是還禮。
剛到門口手中的糖就被陳嶼不由分說的拿走,都還沒有捂熱。
「我想吃。」陳嶼事後解釋。
不做評價,嘴角勾勒如出一轍看熱鬧的弧度,他不大想管兩人的事情。
但就單單這麼一看,陳嶼被她吃得死死的。
放學後陳嶼來樓梯口堵他。
「陪我去挑禮物。」
他不知道蘇緹的性格,也不瞭解她的喜好,純粹就是當個陪客。
不過管吃管喝,沒什麼損失。
那天陳嶼拖著他挑了很久。
找出一件用得上的、會喜歡的,又不能昂貴到給她負擔,要顧慮的事很多。
但果真到那一天,東西卻沒能送出去。
樓梯口前後都有人,手肘搭在扶手往下看,就看見陳嶼拉著她到一旁。
用拉不太準確,就是帶著她往旁邊靠,每隔一步就要回頭,像是少盯她幾秒,蘇緹會反悔扭頭就走掉一樣。
駐足後,女生倒是很有耐心的等待下文。
陳嶼手放在兜裡,禮物盒四四方方的形狀輪廓明顯。
最終他還是說了一句「老師找你」,囫圇掩飾過去。
一而再,再而三。
每次到臨門一腳時,又總是洩氣。
這樣似曾相識的感覺,最初是源於這裡。
那今年蘇緹的生日會有什麼不同?
他這樣想著就問了出來。
「過幾天是她的生日,你打算要做些什麼?」
陳嶼去收拾噴壺,手指觸碰到塑膠材質的壺肚,不隔熱經太陽這麼一曬,比他的手還要溫熱幾分。
「那天有暴雨。」
塗野將雙手枕在頭後,施施然的提醒道。
陳嶼繼續沉默,總覺得他話中有話。
但意味不明,所以他就裝作沒聽見。
「我那天有事不回來。」
塗野又加了這麼一句話。
毫無防備的,像是被話中的深意砷著了腰,他扭頭去看對方,動作很大。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暴雨後陷入無人之境,像是某種恐怖片的前奏,又像是……
可能心跳加速時上漲的腎上腺素是同理的。
塗野仰著頭,表情人仍是懨懨的。
陳嶼敏感地意識到,對方有些不對勁,過於急躁與冒犯,像是要在時間限制內急於完成所謂的心願。
於是,他向看著他,像是看著的臨終前病人一樣,關照他:「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
塗野反問道:「昨天你有沒有收到奇遇夜的任務?」
「紙條是有。」
「你的任務是什麼?」
「說一句我很開心。」
「對她說了,還是在時間範圍內?」
塗野敏感得有些過分。
翹著腳,感覺有些玄幻。
像是編劇要硬是湊男女主在一起刻意推動的情節,就這麼簡單的,幾乎促成了一樁美談。
「那你的紙條寫的又是什麼?」
陳嶼斂神。
無端平添了幾分煩躁,鬱結在塗野眉眼,直接破罐子破摔:「我沒完成任務。」
「又沒有什麼懲罰。」
陳嶼垂眼看著地板上的影子,他的腳放在踏板上,一直落不了地。
「沒有什麼懲罰,但我倒是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就像沒有什麼獎勵,你卻決定開始往前走一樣。」
時間正好,無數巧合疊加助長了陳嶼,倒是讓他想回頭。
塗野討厭這樣,靈驗的幾乎是天意的感覺。
「我過幾天要回b市是真的,看了天氣預報那天也確實會下雨,我自己的事情做不好,老頭要拘著我回去做事。那你,應該不會跟我一起走。」
自問自答,說出的話又是肯定句。
對於他跟蘇緹的事,塗野幾乎是把成事的時間地點、退路都想好。
陳嶼無意識的揪自己手腕上的紅繩,紅繩掩蓋下與周圍面板都相異的舊傷,就像是永久都無法嵌合的榫卯。
陳嶼想了很多,試探性地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