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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頁

或許還身負校長養在屋簷下的幾隻鸚鵡的命案,就這樣一隻貓卻和蘇緹關係很好。

貓大爺從花壇裡躥出來,然後佔據長椅的另一端,舔著順毛,像是沒有發現他這個大活人。

陳嶼他也不大喜歡貓之類的寵物,那種頗具人性,卻在飼主死後會毫不猶豫地啃食屍骨的任何非人的活物。

常給他一種恐怖谷的感覺。

當然為此塗野總是說他杞人憂天。

開始就是與貓各據兩端、相安無事,他用餘光偷瞄著貓大爺,對方的皮毛被舔得油光發亮,在陽光下橘色的那一部分甚至在熠熠發光。

貓這種生物有一種獨特的功能,就是能一眼在人群中找出最怕它的人。

也就是他。

貓大爺敏銳地在他看過來的那一刻便停下動作,弓起身子靠近。

原本相安無事的距離,被它強硬的一步步打破。

他手抓著長椅的扶手,無處可退時開始反思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他什麼時候產生了這樣曲線救國的荒謬想法。

又比如追溯在前,他為蘇緹出的那次頭。

當他頭天晚上拖著腳步回家被塗野撞了個正著,臉頰至耳廓處有道小傷口被對方津津樂道了很久。

那到傷口細細窄窄的,就是道細小的紅線印在下頜角上。

疼得不明顯,但又不是能到忽略不計的程度,只能說不明不白的。

就像他自己都還沒有想清楚,便不明不白的為她打了架。

打了之後又不邀功,又不明不白地吃了個悶聲虧。

擦過面頰,那道傷口乾涸的血應被擦拭乾淨,不認真看的話是不會發現的。

他沒有放在心上,但當晚又因為這微不可察的傷口輾轉反側了很久,半夜都無法入睡。

人睡覺時有個最佳的入睡姿勢,雖然科學研究下表明人平躺時最好,但他向來按自己喜歡的方式來。

而那天,或許他最佳的入睡狀態便是側著睡,甚至是往右邊手側著睡,但他右側臉的下頜角處有道細小的傷疤,所以他一直沒能保持最佳的入睡姿勢。

白天上學時,蘇緹往他旁邊經過放下一枚創口貼。

他從寫到一半的算式上抬起頭,意識到她在看他。

頓時那道過不了多久就快要癒合的傷口帶著燒後的灼熱感,就像被什麼尖利的東西快速擦過,火舌舔舐那一塊皮肉。

他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他當時差點就要在她面前「邀功」了。

看這傷口是為你出頭時留下的。

傷口不疼,但卻困擾他很久。

就像是一隻飢腸轆轆的野貓一直看著房樑上掛著的新鮮魚肉,主人在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許碰,口水留了三尺。

他那時又在反思自己是為什麼要幫她,早知道這麼細小的傷口會帶來那麼大的困惑。

他就……

他就什麼?

早知道他至今為止還沒有拿到本該屬於他的「獎賞」,他當年就該在趕走那些不良後對他們放狠話,大概會說什麼「她是我的人,別碰她。」

然後藉此過過嘴癮。

而蘇緹……

陳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發現蘇緹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周圍仍然是人潮湧動,大概有顧慮著他行動不便,將至身前時又刻意繞開他,就像是破開一道水流,身後的人流又會合起來。

他這時才想著,塗野躲在他身後拿他開路是多麼討巧的方法。

……蘇緹大概是被繞路的人擋在半道上了。

倏然間「咻」的一聲巨響,絢麗的煙花升在夜空中,落金如雨。

武林街為了打響美食一條街的牌子下了血本。

蘇緹被人流推著一直往反方向走,逆行幾次失敗後也隨緣就在一處空曠的樹下呆著,不再去急著湊熱鬧。

給陳嶼的訊息還沒有發出去,手中就被塞進了什麼東西,來不及拒絕,那位帶著面具的姑娘又笑眯眯地離開。

煙花還在頭頂上空綻放,忽明忽暗。

蘇緹睜眼看著塞在手心裡的東西,然後展開。

【奇遇夜活動,單身的人士請在三十分鐘內尋找到同伴。】

一張任務卡,大概是某些商家為了做什麼噱頭特意發放的。沒有什麼獎勵機制或懲罰機制,讓人提不起勁來。

但她還是想去找他。

走到拱橋上,煙花五色的光芒將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