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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天就站在樓下接人,沒有燈整個視野中瀰漫濃鬱的黑,所有的事物迷迷濛蒙的籠上一層霧,就像被打了馬賽克,只看得到輪廓。

但她夜視好,沒有人知道。

蘇緹跟陳嶼兩人一前一後走過來,距離不近不遠,但在熄燈瞎火的夜晚有著過分契合的默契。

她那時看到學校名人陳嶼送蘇緹回來,並不感到驚詫。

因為在這之前,是她告訴他蘇緹在哪兒的。

陳嶼裝作偶遇攔住她,發問。

但氣息不穩,一看就是急忙一路跑來的。

她一臉八卦:」找她做什麼?「

對方噎了噎,那時候走廊的燈還亮著,她也清晰看見陳嶼眼底的羞澀。

以為不是面對蘇緹就掉以輕心表露個完全。

那時她莞爾,確鑿地指了個方向,

她以為兩人會在一起的,但誰知道最後又多出那麼多預料不到的不可抗力。

蘇緹握著手中的簽子,最後投出,

力道很小,木籤蹲循拋物線的原理落下,釘在垃圾桶前幾十厘米處。

喬心腳踩著地面,停穩鞦韆,又說:「中了的話……我就回去結婚。」

作者有話說:

喬心(恨鐵不成鋼,指指點點):在雙向暗戀下保持單身,你們可真行。

第13章 插pter13

◎分離焦慮◎

天色昏暗,隔街有喧囂的叫賣聲,路過車輛的近光燈偶爾掃過她們這,但更多的光亮就全賴身旁的路燈,顯然是放置了很久,燈罩蒙了一層汙垢,顯得暗淡昏黃。

蘇緹手握著木籤,轉頭去看喬心:「你自己投吧。」

喬心手拽著鞦韆繩子,佝僂著腰,懸在腳下的影子縮成一團。

「開始你投中就說讓我給一串羊肉串給你,就是這一串,這個木籤歸你了。」

她將蜷縮的雙腿放下,抵著地面將鞦韆拉至最高,是一個隨時準備起盪的動作。

蘇緹垂眸,咬著唇珠。

她不擅長幫別人做決定,特別是這麼重要的決定。

「我投的話一定會中的,你考慮好了真的讓我投嗎?」

她準頭很好,但也沒有到百分百投中的程度,這麼說的目的是為了交選擇權給對方。

手下的木籤打磨得很光滑,但她卻覺得從旁伸出倒刺,握在手裡像是一個燙手的洋芋。

喬心收起蹬直的腿,鞦韆盪動起一定的幅度,並不大,恰恰好又停回原處,頭頂上支撐的拉環在摩擦時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她抬眼看蘇緹,眼眸被遠處霓虹照著浮現出一刻的柔光,又在霓虹消失後呈現出漆黑的一灘死水。

只是有沒有光照,區別卻那麼大。

喬心起身,拍了拍因攥緊鞦韆繩子留下的鏽跡:「還是我自己來吧。」

她接過木籤,也不是站在原地投擲,而是直接走到垃圾桶旁扔下,其他沒投中散落在地上的簽子也一起被丟進垃圾桶。

連同蘇緹那根背負是否要向陳嶼表白的木籤一起。

付出的時間、收不回來的請帖、明天受邀而來祝福的親人,這些都是難以割捨的。

蘇緹抿了抿嘴唇。

她是什麼都沒做,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巴巴看著任何事情發生。

兩個小時前她拉著喬心說「我們逃吧」,她在那時就想著對方不會真的逃走的。

兩人又沿途打道回去,時間往後推了兩個小時路邊小攤的客人少了很多,甚至都有些收起攤子旁的塑膠椅子準備去別的夜市。

路燈每隔幾米才有一個,腳下的路也忽明忽暗的。

喬心背著手,仰著頭,轉身停下對身後的她說:「其實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畫家,這跟其他人無關。只是常常有個會成為畫家的念想會讓我的生活好過一些,小時候畫畫是一等獎,但也就是小學賽道圈子裡。我啊,沒有什麼天賦。」

「在讀書的時候想著,我以後會是個畫家,就有動力學習。上班被老闆奚落想著,有一天我會辭職去當個畫家,那些埋怨的語言就成為耳旁風。我有這個想法才一步步走到今天,但我絕不可能會成為畫家,結婚之後更無從談起,所以我才會這麼應激。我早就知道這個願望永遠實現不了,而我現在才接受現實。」

「是不是也覺得我腦子有問題。」

喬心對她笑著,淚珠卻漣漣而落。

站在兩個路燈的交界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