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愛心型的氣球飄遠,瓷盤擱置在桌面,落葉飄到眼前,全都映在她的視線裡。
不願把悶的原因歸結於「受挫」,她全都怪罪於天氣的悶。
「蘇緹。」
回過神來聽見他在叫她:「嗯。」
面前的光都變得朦朧,落在人的臉上模糊成一個個光圈。
熱氣緩慢地在他的心臟處抽搐,陳嶼抬頭,太陽光就從縫隙中照入眼睛。
「我喜歡你。」
……所以不要擔心。
蘇緹動了動腦袋,發卡反射的光斑也動了動,她伸腳去踩,光亮變印在了她的鞋面。
這次沒有簡單陳述,而是回了一句:「我也是。」
婚禮儀式開始,烏泱泱的人群湧向教堂,椅子上有名單,順著一路找走過去才發現塗野把他們兩個安排在第一排。
邊角有一個空缺,也就是陳嶼輪椅的位置。
塗野入場後一直在緊張地整理袖口。之後音樂聲響起,新娘挽著父親一步步踏著紅毯靠近,婚紗裙擺很長。
新郎新娘說誓詞、交換戒指、然後撩開婚紗接吻。
蘇緹含著笑,跟著人群直鼓掌。
到了扔捧花的環節,她把包放在陳嶼腿上,站了起來。
後來的記憶被散亂的人群攪得模糊,又或許是太過於夢幻。
隔著層層的人影,看著塗野跟溫盈耳語,目光有一瞬落在她身上,之後新娘轉身一拋,捧花就正中懷裡。
準頭很好,越過一段距離砸在她身上,有些花瓣落在她頭髮上。
蘇緹呆楞片刻,看著塗野向她挑眉。
回過神來抱緊捧花,清澈的鼓掌聲和歡呼聲落回實處,蘇緹抬頭看陳嶼。
他也在笑。
儀式結束,賓客都前往宴會廳,人影嘈雜。
蘇緹和陳嶼就落在後面,等人走完再打算走。
外邊日頭正高,七彩的玻璃在地上投下鎏光的剪影。
蘇緹抱著捧花:「你找了塗野作弊。」
指尖捋著花瓣。
「沒有,我可什麼都沒說。」
陳嶼低低地笑著。
「剛剛有看到你轉頭,是看到什麼認識的人了嗎?」
蘇緹垂眼看著手裡的花,向日葵、小蒼蘭、風信子……她認出幾種來。
「嗯,看到了我的父母。」
「那他們現在在哪?」
蘇緹扭頭,教堂內所剩的人沒有相似能符合年齡段的。
「他們去宴會廳了,你別緊張。」
陳嶼按住她的手,「我們就按照自己的步驟來。」
在到達宴會廳時,一路上走走停停也將時間消耗大半,隨時都有甜點也沒有餓肚子。
但也還是沒有見到人。
後來蘇緹動身去洗手間,在回來的路上「咔嚓」踩上枯枝,這一聲吸引坐在長椅上一位女士的注意力。
對方看了很久,蘇緹留意下來才發現和陳嶼的眉眼很像,接著就停下了。
她知道對方或許是在等她,還是在她落單的時候。
「伯母您好。」
對方點點頭,手搭在長椅上拍了幾下,示意她坐過來。
無法置之不理,蘇緹坐了過去。
對方選的這個地方很隱蔽,遠離熱鬧的宴會廳,又有樹蔭的遮擋,很適合談話。
坐了下來後陳嶼的母親沒有開口,一時間就這麼僵持著。
蘇緹捏著裙邊,心想接下來是不是要勸她離開。
心裡又開始胡謅安慰自己,會不會交給她一張卡,說什麼這裡有多少多少錢,或者給你多少錢才能離開她的兒子。
「我很感謝你這段時間可以陪在陳嶼身邊。」
想的正好相反,蘇緹還沒有放鬆警惕。
「我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才陪著他,伯母不用感謝我。」
「你是那孩子的康復師?」
應該是從開始跟他們寒暄的女士那裡聽來的。
「不是,」蘇緹扭頭與對方目光齊平,「只是同一個醫院的,之前我跟他是同學。」
康復師與患者之間的愛情是有特殊情境加持的,類似於吊橋效應。
站在陳嶼母親的角度,可能會看成照顧他兒子的人不明不白的上了位,跟韓劇裡受人冷待的財閥少爺跟女僕之間的感情一般,都被看作是錯誤的情感寄託。
蘇緹不想陳嶼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