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當晚,慶生做了個夢。夢到方潔,她的初戀情人。戀愛期間,兩人情意綿綿。可惜,他倆的情緣,活生生被慶生姆媽拆散了。
明面上的理由,是方潔比慶生大。但真實的原因,是慶生姆媽覺得,方潔身上有一股妖豔之氣,女人太狐媚,怕慶生鎮不住她,生出紅杏出牆的禍事來。
姆媽託了媒婆,促成慶生與蘇妹的結合。結果,把慶生推向了水深火熱的生活。要不然,慶生或許就不會南下,也就不會認識果兒、桃子和阿碧,更不會認識廖總、闖總,置身他們夫妻的較量中。
從夢中醒來,慶生想起在設計部遇到的女子,心中泛上一股甜。起床上班,慶生看了下日子,又到了十八號。
每月十八日,是柏州發薪的時間。如遇週末,則提前或延後一日。
傍晚時分,臨近下班,工資應聲入賬。慶生看到簡訊提醒,心裡挺滿意的。他留下兩千,剩餘部分連同上個月薪水餘額,一起轉給蘇妹。
除了必備的生活開支,以及人情往來,慶生從不亂花錢。這一點,蘇妹很欣慰。電話中,她反而不時勸他,該花的錢得花,該送的禮得送。
蘇妹講什麼,他一律答應下來,從不忤逆她的意見。放下手機,並不遵照執行。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說了,他省下來的錢,最後還是交給了蘇妹,她沒有理由,亦無法硬性規定,他每月必須花多少錢。
奇怪的是,回到宿舍,慶生又收到一條資訊,提示他工資到賬了。點開資訊,掃了一眼,數額與下班前那條一模一樣。
起先,慶生沒在意,因為同一條資訊,系統又發了第二次。這樣的事,並非沒有先例。於是,沒放在心上。
待他洗了澡,躺在床上,翻了會自考複習冊,讀倦了,閉上眼小憩。腦海中跳出那條資訊,拿起手機,點進去,仔細讀了,才發現不對勁。
資訊雖然提示“工資進賬”,但發工資的單位,不是柏州,而是長輝集團。
上次,莊生受廖總之命,去長安出差,試圖拍下汪盈和闖總相會的證據。結果,照片沒拍到,但被闖總請去喝茶。
闖總大氣,當面給他一個大信封。見面禮很厚重,有好幾大千。慶生收下,轉手就存進銀行,匯給正給母親治病的果兒。
臨別之際,闖總請慶生幫個忙,在合適的時候,為他提供幾張照片。相比於廖總交給他的任務,闖總的任務更危險,難度更大。
他疑心廖總與董事長關係密切,苦於無證據。現在機會來了,他遇到了慶生。
他當然知道,這個任務的艱鉅性與複雜性,不過他不著急。他提出讓慶生在長輝集團“兼職”,就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當時,慶生沒答應。闖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工資開給慶生。
收到額外的工資,慶生糾結了一個晚上,他不能當兩面派。再說了,廖總對他有恩,他不能恩將仇報。次日醒來,慶生決定把錢退回去。
他準備晚上找阿碧說明情況,先把錢退給她,再請她向闖總解釋。作了決斷,心裡輕鬆許多,如同卸下一擔重負。
上午無事。
到了中午,吃了飯,剛回到宿舍,華哥來電。慶生想,他無非為果兒而來。
果不其然,華哥細細問起果兒近況,還拜託慶生,給果兒說說情,讓他從她的黑名單中解放出來。
慶生無法拒絕,只能答應試試,但結果無論,他不能保證。華哥點頭同意,明白,我明白。
講完正事,華哥像無意似的,提了一嘴:“方潔出事了。”
“她怎麼了?”
“對不起,我表述有誤,不能算她出事,出事的是她老公。”
慶生問:“到底怎麼回事?”
華哥說:“她老公不是好睹麼,娶了方潔後,倒改邪歸正了。但前些日子,不知受到什麼蠱惑,迷上了網睹。那玩意真害人,背後邏輯精通人性,誘使你一步步跌入深淵。網上下單,花錢像流水,沒什麼感覺。他越睹越大,輸光了積蓄,還倒欠三十萬網貸。”
慶生問:“方潔呢,她怎麼辦?”
華哥直嘆氣:“還能怎麼辦?她把小店轉了,跑到鎮上飯店裡,幫忙洗盤子。”
“我們那破地方,打零工能掙幾個錢呢。”
“誰說不是呢。昨天我去鎮裡辦事,在飯店裡碰到她,整個人一點精神都沒有,老了十歲還不止。”
感嘆一番,華哥又說:“你在深圳混得不錯,要不,在你們廠裡給她找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