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岳父果然宿在石巖。
次晨,果兒尚在睡夢,慶生便已起床,洗漱過後,奔往柏州,從宿舍裡取了岳父的行李。
出廠門,叫輛摩的,前往地鐵站。
坐上地鐵,岳父的資訊也就來了,他正和雪姨吃早餐,待他倆吃完,直接去官田地鐵站,和慶生會合。
慶生望著手機,笑了起來。
他不知道,雪姨和岳父,兩人一起共進早餐,是什麼樣的畫面。他倆在房裡吃呢,還是已經穿戴一新,在街頭小店?
要分別了,兩人會不會難捨難分?彼此會有些什麼舉動?
想象了一會兒,慶生沒再繼續深入,害怕把自己置換其中。
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笑了笑。
快到官田站時,慶生給岳父發資訊,說好在站臺見。
岳父回了一句好。
儘管覺得岳父走過南闖過北,見識過許多人和事,在站臺碰頭,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慶生仍有些擔心,畢竟,這是大都市深圳,幾乎每一天都有變化。
到站了,他提著行李下車,剛走到站臺,便見岳父向他揮手,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慶生一望,趕緊走過去,這才發現,他旁邊還有一個人:雪姨。
她換上了一套新衣服,整個人顯得更加精神,明顯年輕了十歲。
慶生這麼一誇,雪姨臉上笑開了花。
岳父更是高興,對慶生解釋說,原本怕雪姨工作辛苦,想讓她回家。結果,她非要送他,而且是去北站送。
不但如此,昨天晚上,她還給他買了根皮帶。此刻,就係在他的褲腰帶上呢。
見兩位長輩如此歡喜,慶生愈發高興,覺得策劃此次活動,既讓公司很滿足,又讓岳父如了意。
簡直一箭雙鵰,太好啦。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到了北站,在告別了,雪姨已經有些執手相看淚眼了。
岳父乘坐的那班高鐵,正式發車後,慶生和雪姨才一起回去。
兩人畢竟有些生疏,加之才與人告別,心情稍顯沉重,兩人許久都不曾言語。
地鐵走了好幾站,雪姨才開口問:“你們公司每年都有這個活動?”
慶生點頭:“是啊,每年都辦。”
“那就好,我以為你爸騙我呢。”
“怎麼會呢,我們公司還算有點規模吧,企業文化做得不錯。前段時間,還組織幾百員工,外出旅遊呢。”
“真是好公司。每年都辦活動,你爸就年年來深圳了。”
聽到這裡,慶生終於明白,雪姨話中的含義。
不知雪姨誤會了,還是岳父誇大其辭了。
公司舉辦活動,並不代表岳父就能來深圳。但其中的複雜關係,慶生不好解釋,也解釋不清。再說,一解釋,不就承認岳父說謊了麼?
雖然他並不知道,岳父對雪姨說過什麼,或者承諾過什麼。
唉,世上唯有情字最難寫。
雪姨人挺不錯的,心地良善,尤其專一痴情。這麼多年過去,還能掛念著與岳父的舊情,很不容易。
然而,有些情事,永遠只能有一次。有些愛人,見過一面後,永遠不可能再見。
從見面時,岳父的表情,動作與神情,慶生能看得出來,岳父對此次與雪姨的相會,十二分的滿意。
然而,正因為太滿意了,慶生反而生出隱隱的擔憂。
因為太好,所以會很嚮往,想渴望第二次第三次,想要得到更多。
慶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岳父回家後,就斷絕再來深圳的念頭。
對雪姨而言,這的確有些殘忍。
但這是最好的辦法,不但對岳父,還是對雪姨,更是對慶生。
坦白而言,他害怕岳父再來深圳。
常有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岳父的事情一旦敗露,追究到底,責任在於慶生。
而更可怕的,由此還會扯出他與果兒,甚至,他與方潔的事情來。
一旦如此,他的結果只有一種,回家,被蘇妹的無敵點穴手,傷得遍體鱗傷。這且罷了,還只是肉體之痛。
更重要的是,村鎮裡還會到處流傳他的豔事。到時,他將無臉見人。
上一次回家,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華哥眼裡的妒火。他大約猜測到了,他與果兒正在相愛,只可惜無證據罷了。
所以,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