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生行至門前,引頸打望,雪姨背對著門,已經開始往身上套旗袍。
其實,並不能望見些什麼。但有些事,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慶生因為這個過程而激動,甚至有些腎上腺素飆升。
在門口停留了幾秒鐘,手機突然響了,刺耳的鈴聲,嚇了慶生一跳。他趕緊伸手,去按手機。同時,疾速往後退步。
因為過於急促,整個人差點摔倒。他驚慌失措,返回座位前。
好在雪姨專注於穿旗袍,根本沒回頭看,更不知道,屋外發生了什麼事。
她整好衣服,又拿起一面鏡子,對著臉部照了照。可惜,只是一面鏡子,不是全身鏡,她無法看到穿上旗袍時,整個身體的樣子。
放下鏡子,雪姨又塗了些許口紅,整個人顯得更加豔麗生動了。處理好一切,她才轉身。
看到門沒關,才恍然一驚,臉上有些羞愧。但她很快鎮定下來。慶生畢竟是小輩,不能在他面前,顯得慌亂失措。
雪姨推開半掩的門,從屋裡出來。
在長安第一眼碰見她,慶生就被她的身段驚住了。腦子裡,瞬間想出芬姐的模樣來。在慶生見過的婦人中,唯有她的罩杯,能與芬姐一較高下。
雪姨本就有些豪氣沖天的氣度,披上旗袍,身體愈發顯得……怎麼說呢,就像重慶火鍋,熱辣滾燙,麻辣酸爽。
明知吃了麻辣火鍋,身體會上火,但目之所見,就忘了一切,見到美食慾罷不能,繼續饕餮。
人靠衣裝,並非一句空話。就算雪姨這樣的保潔員,換上旗袍,因為身材的原因,也就有了一種別樣的氣質。當然,這與她明麗的面容也有關係。年輕時,肯定是個大美人。
她邁著步子,走到慶生身邊。站在慶生面前的,像換了另一個人。
慶生不由自地主站直,有些呆怔。最後,他誇了一句:太美了。
雪姨嬌羞道:“不好意思啊。讓你見笑了。”
慶生說:“怎麼會呢。衣服漂亮,人更美。”
聽到慶生的讚美,雪姨愈發有些得意。她站在屋子中央,對慶生說:“現在,可以請你幫我拍幾張照片嗎?”
慶生忙反應過來,趕緊說:“當然可以。”
雪姨見慶生答應下來,便將手機遞給慶生。慶生心中一沉,他原本以為,雪姨會讓他用自己的手機拍攝,卻沒想到,雪姨卻另有打算。
如果用雪姨手機拍攝,拍完就結束了。自己想欣賞,也沒了機會,也就更顯示不出,他在為岳父盡心盡力。
慶生接過手機,找出相機應用,試了幾張,看到效果,腦子一動,有了主意。
他讓雪姨站好,給她拍了一張。然後,調出圖片給雪姨看。其中,專門放大了一個細部。相片有些模糊,慶生一邊給雪姨看,一邊解釋。
最後,他才說:“要不,用我的相機吧,畫素高一些,更清晰一些。”
雪姨略一思索,同意了:“辛苦你,慶生。”
慶生說:“攝影是好差事,不辛苦。越拍越有勁呢。”
雪姨笑了笑:“那就好。”接著,慶生開始變身攝影師,告訴雪姨就當他不存在,自由自在,做出各種生活中的樣子。
屋裡光線暗淡,慶生站在陽臺位置,藉助從視窗打過來的光線,開始取景。
有些人上鏡,人不怎麼好看,拍出的照片,卻有些令人驚豔。
雪姨也屬於這種型別。她穿上旗袍,更加顯得凹凸不平。
在慶生的指導下,她叉腰,倚牆,擺腿,立正,雙手扶額,以頭痛、肚痛、手痛等姿勢,拍出了一些照片。
慶後不斷按手機,拍了足有二三十張了。他仍有些不滿足,想盡可能地多拍些。於是,他讓雪姨坐在沙發上,又以端杯、飲酒的姿勢拍攝。
室內拍攝完畢,又引她來到陽臺,站在陽臺擺弄花草。在陽臺時,慶生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欲讓她去浴室拍幾張。
洗手間空間狹小,拍出的照片,當然會有另一種味道。只不過,他到底不便開口。
但他沒想到,從陽臺拍完,回到房間。慶生收好手機,正欲停止,雪姨卻略帶羞慚地問慶生:“能不能再幫我拍幾張?”
慶生抬頭,看到雪姨眼眸含著盈盈秋水。
他答:“當然可以啊。你想拍什麼都行,在屋裡拍,或者出去拍,都成。看您怎麼安排。今天,我是您的專職攝影師。”
或許為了緩解尷尬,慶生幽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