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生將十字繡卷好,收在袋子裡,提著回到宿舍。
沐浴更衣,躺下來看了會書。次晨醒來,開啟手機,看到蘇玉琴發來幾條資訊,倒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只是問早安之類。
慶生心中一暖,笑了一下。
蘇玉琴那晚住賓館的費用,是慶生支付的。但介紹工作,他還未想好。柏州車間,時常招工,但他不想以他的名義作介紹人。
畢竟,內務部正在盯著他,萬一廖總落馬,他亦會受到牽連。屆時,他介紹的人,或許就會被人指指點點。
如此一來,反會幫個倒忙,影響了她。不過,蘇玉琴果如她所說的,沒有請他幫忙找工作。
住了兩晚賓館,她在夜市附近的大排檔,找到了份活兒,在後廚幫忙。工資雖不高,也很辛苦,但總算有了落腳之地。
再說,這份工資,總比銅仁老家強了太多。她送給慶生的臘貨,慶生無處可煮食。原本想著,送給芬姐,當個順手人情,最為合適。
只是,躲在芬姐床下,撞見她衣袍脫落之後,再送她以禮,慶生總覺得不妥。想來想去,提了袋子,去影樓找鄭蝶。
以前,他曾去找過幾次,但都沒遇到她。這一回,倒很巧,鄭蝶正在店裡,閒來無事,見到慶生,十分親切。
只是,礙於其他同事在場,不敢過於誇張。慶生說明來意,問候幾句,轉身欲走。鄭蝶送他到門口,避開了同事,鄭蝶的言語親切多了。她很想多談些天,也知道並不合適。
告別之際,對慶生說:“這週末有空麼?”
送過十字繡後,果兒對慶生的態度有所緩和。慶生給她發的資訊,她不再愛理不搭。慶生心情有所好轉,漸漸看到了晴天。
慶生想起果兒,週末肯定要去西鄉,至於哪一天,要看果兒的安排,於是答道:“還不確定,怎麼,有喜事?”
鄭蝶笑:“哪有什麼喜事啊,我媽說,幸虧有你,我才找到這份工作。現如今,試用期也過了,總該對你表示感謝。”
慶生說:“朋友嘛,不用客氣。”
鄭蝶說:“對呀,我也這樣說,咱們是朋友嘛,不必客氣。我媽說不行,正因為是朋友,就更要感謝啦。”
慶生說:“雪姨太見外了。”
“真的嗎?我倒不這樣覺得哦。”
“此話怎講?”
“我媽想再請你去我家,吃一次家常菜。上一回,我不是不在家麼,這一次,我請假,下廚給你炒個拿手菜。”
慶生笑:“譁,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廚師啊?”
鄭蝶也笑:“那當然,我厲害的地方,可多著呢。”
兩人說說笑笑,便把去石巖的事定了下來。至於哪一天,則要等慶生的安排。
離週末還差兩天,這天晚上,慶生正在閱讀自考資料,忽然黃經理來電,問他在幹嘛,得不得閒,出來喝一杯。
從電話裡聽得出來,黃經理正在飯館。明明已經開吃,才約慶生,明顯有些瞧不起人,似乎認為,慶生是他隨時可以找過去的人。
不過,黃經理畢竟地位不同,在內務部,他叫慶生去,慶生不想去,也必須去。放下電話,慶生整了整衣裝,這才出門。
慶生到了飯館,見到黃經理,果然還有另外兩人。黃經理作了介紹,不在柏州上班,而是他朋友。
慶生坐下不久,相互敬了酒,另外兩人便起身離席。慶生不知何故,黃經理解釋道:“我叫你來,是談攝影的,他們對藝術不感興趣,自然先離去。”
原來如此。
慶生忙端杯,敬黃經理,說道:“我就會按快門,那些照片,全是騙人的,根本算不上藝術。”
黃經理飲了一口,笑道:“謙虛,謙虛。不過,搞藝術的人,還是狂一點好。”
接著,便舉起當代藝術史上的幾個狂人作例子。慶生便說:“聽您這一席話,真勝讀十年書啊。”
兩人說說笑笑,彷彿認識了許久的朋友。之後,彼此又講了些拍攝上的事。有了這些鋪墊,關係愈發近了,黃經理不再藏著掖著,舉起杯子,問慶生:“有沒有拍過藝術寫真?”
慶生知他問什麼,假裝不懂:“就是您所說的私房照麼?”
黃經理微微一笑:“其實,也差不多。我們最近找了個模特,你想怎麼拍,就怎麼拍。想拍什麼照片,她都會配合。”
“什麼樣的照片都行?”
黃經理點頭。
“什麼樣的姿勢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