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紫衣女子離開,過了好些時候,慶生才返身回到廟宇。
剛進到廟堂,便見周通迎來走來,慶生以為周通知曉他躲在暗處,心中羞愧,正不知如何是好,周通開口問:“慶生兄,早安,昨夜睡得可好?”
慶生趕緊拱手答謝,說很好很好。周通頗為得意,稱此乃清幽之地,別的不敢說,但睡個好覺,還是不成問題的。
兩人閒談幾句,周通便讓慶生稍候,他正在做早餐,待會一起端過去。慶生自然感謝不迭。
回到屋裡,等了六七分鐘,周通便端來了早餐。湯米粉,裡面臥了兩個荷包蛋。慶生本來對米粉一類食物無甚興趣,但此乃周通精心所備,況且,周通食慾大開,吃得歡喜。
他只好硬著頭皮下筷。吃了一口,發現這米粉像與眾不同,竟然有了別樣的味道。四五分鐘,一碗米粉見了底,連湯湯水水,都一掃而光。
周通收拾碗筷時,慶生讚了一句:“想不到,你一個武藝人,竟然有這般廚藝。”
周通謙虛道:“過獎,過獎啦。如果你想吃,隨時歡迎。”
慶生問:“這粉為何如此好吃,是不是加了什麼秘方?”
周通說了一句禪語:“粉還是原來的粉,但你已經不是原來的你。”
這話多少有說笑的成分,卻擊中了慶生的心,他忽然有所感悟。
吃罷早餐,沒多時,又有香客進來。周通自然又去忙碌。
慶生原想多待幾天,但一來周通太忙,二則他也怕給你添麻煩,尤其見到紫衣女子之後,愈發覺得愧疚。
一方面,覺得在此清幽之地,行此等事實,有辱佛堂。另一方面,見周通與紫衣女子暗通款曲,勾起了他的情傷。
連廟宇裡的周通,都對女子深情款款,而他卻把好女人果兒弄丟了,慶生越想越惱怒自己。
於是,吃過中飯,便告辭而去。周通自然極力挽留,卻沒有用,只好祝福慶生。
臨行前,非要塞給慶生一袋水果,說是他祈福得來的,十分靈驗。
慶生推辭不得,只好收了,放在包裡,但並沒有太在意。回去的路上,多為小徑,自然不見車輛,更無法搭摩的。不過,慶生也不想搭車,正好步行,散散心。
中午的陽光,雖然不算太猛烈,但揹著行李,行走在路上,總有些不舒服。不過,慶生似乎想懲罰自己,或者覺得出一身汗,可以減緩思念。
不知不覺間,離開廟宇,沿茅洲河步行,時常想起,他與果兒在河邊共同經過的足跡。睹物思人,心中愈發不安。
走了約半小時,明明沒有目的地,竟然又來到了果兒租房樓下。慶生仰頭向上,瞧了許久,恍然看到果兒正在陽臺上晾曬衣物。
他心中歡喜,正好有人從樓上下來,於是趕緊進了樓道,搭電梯上去,行至果兒的租房,輕輕敲門。
敲了幾聲,沒反應,正準備離去,忽然,屋裡喊了一聲:“誰啊?”慶生轉身,又敲了兩下,但並不吱聲。
接著,門開了,站在屋裡的,是個中年女人,穿件紅裙子,見到慶生,一臉茫然。慶生以為,這是果兒的朋友,忙問果兒在嗎?
對方一聽,一臉懵懂。
慶生只好解釋,她以前就住在這裡。
紅衣女人倒沒有惱,只解釋說,她昨夜才搬過來,是新租客,不認識什麼果兒。慶生雙合說十,道了句抱歉,轉身離開。
走到電梯口,想起什麼,從包裡取出水果,掛在租房的門把手上。
因為靠得近,慶生隱約聽到,屋裡有人對話,剛才的女人對屋裡人說話,大約剛才有個敲門的,是個神經病,還雙手合十,以為自己是個和尚啊。
兩人打著哈哈。慶生掛完水果,不發一言,離開了房間。
回去的路上,慶生想,倘若真是和尚,倒還好了,省去這許多牽腸掛肚事。
從果兒原先的租房,回去柏州,路程不遠,慶生走得慢,但十分鐘也就到了。進廠之前,慶生抖了抖身體,似乎想把身上的凡塵俗事,全部抖落在廠門之外。
抖完進廠,原先相熟的保安,和他打了個招呼,還趁機聊了幾句。但見他神色不好,況且又在上班,不敢聊太多。
慶生回到宿舍,大家去上班了,宿舍裡空空蕩蕩,十分安靜。慶生放下包,將衣服一一取出。
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抓起衣服,去了洗澡間。這一次,他在洗澡間待了足有半小時之久。
洗了頭,淨了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