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官員們被激怒了。
“國賊”的稱號也被扣到了楊沅的頭上。
當然,這種局面還是很詭譎的。
因為,眾宰執和眾部堂居然沒有一個人表態。
主和派的力量現在和主戰派是勢均力敵的。
這還是因為金兵已經在調動,大宋不得不應戰。
不然的話,主和派的力量還要佔據上風。
登基才幾個月的趙瑗,是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完成官僚系統的意志統一的。
可是,高層就是很詭異地沒有一個人表態,包括沈該、魏良臣、湯思退等大臣。
他們當然清楚,楊沅當初的判斷沒有錯。
金兵這次南下,也不是因為楊沅在金殿上的那番奏對。
可問題是,真正的原因不能說啊。
完顏亮遇刺,因而才大怒發兵的真相,早晚是會被大宋百姓所知道的。
但它不是現在,也不能是現在。
所以楊沅成了背鍋俠。
一方面,他被“千夫所指”。
一方面,不管是持什麼政見立場的高層大佬,都對這種“民怨沸騰”視而不見。
他們既不表態、也不處理,只管埋頭做著迎對大戰的各種準備。
金國間諜的“揭貼”又出現了,貼滿大街小巷,矛頭直指楊沅。
為了確保發兵南下的行動能夠瞞過所有人,知道真正軍事目的金國高層,目前也只有完顏亮、耶律元宜和孔彥舟三人。
這些金國諜探們同樣也不知道真相,他們以為大金國這次是真的要對宋國用兵了。
這時以“揭貼”的名義煽動民眾,如果能威脅宋國處死他們自己的新科狀元,就能迅速讓宋國主戰和主和兩派撕裂、對立,讓宋國陷入無休止的內鬥之中。
這幾天,臨安府通判北廳的張宓心情非常好,他每天都春風滿面的,不管見了誰都笑眯眯的一團和氣。
通判南廳的氛圍就有些詭譎了。
其他廳司的人很少往南廳來,由於公務原因不得不來的,也是簡明扼要道明來意,便迅速溜走。
無形中,這倒是大幅提高了臨安府的辦事效率。
楊沅這些天除了做好他分工範疇內的事,便是協助大理寺收繳万俟卨家的田宅店鋪各種財產。
于吉光自國信所押班的位置上,被貶官調轉到臨安府後,任司法參軍事。
而楊沅現在主管臨安府訟斷和刑獄,便成了于吉光的頂頭上司。
每日裡,于吉光、陳力行、毛少凡、大楚等人跟在楊沅身邊忙忙碌碌的。
對於外界傳言說楊沅很快就要被斬首,大宋會將楊沅的首級獻與北國,以息金帝之怒的流言,他們毫不理會。
他們幾個人在楊沅還是一個送索喚的閒漢的時候,就受命盯梢楊沅了。
一直以來,他們所處的陣營又是和楊沅這邊針鋒相對的。
可以說,再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楊沅。
要不說最瞭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呢?
就看楊沅那副淡定勁兒,他們就斷定,楊沅必有所恃。
于吉光是這麼對他一班“有難同當”的老哥們說的:“咻!嘶哈~~,諸位,楊沅此人,咱們都瞭解。
你們看他,每天興致勃勃地查詢万俟卨家想要隱匿的財產,樂此不疲地收繳造冊,他要是真的大難臨頭了,會這麼淡定嗎?”
陳力行和毛少凡深以為然,齊齊點頭稱是。
大楚道:“昨日查抄万俟家財產,因為收工太晚,楊通判帶咱們去吃炙羊棒骨,你們知道他一個人啃了多少根嗎?”
“我看著呢,都數不過來,他一個人就啃了冒尖兒的一大盆!”
大楚嚥了口唾沫,看看其他三人,一臉睿智地問道:“試問,如果他大難臨頭了,還會有這樣的胃口嗎?”
“嗯~”
這一遭,其他三人沒有因為大楚的好吃而嘲笑他,而是齊齊點頭稱是。
于吉光道:“所以,不管外邊怎麼傳,只要他一天還在通判任上,伱我就只管聽命行事。
對他的態度萬萬不可懈怠,更不可冒犯。諸位,咱們兄弟在他身上吃的虧,已經太多太多了。”
其他三人再度齊齊點頭。
這時,楊沅從簽押房裡走了出來。
楊沅站在廊下,整了整腰間革帶,又正了正頭上烏紗,便意氣風發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