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家主子有?時太求名了,人生在世?,何妨自私點兒,哪家福晉這樣窩窩囊囊的,太子妃都敢跟四妃爭權呢!
福晉冷笑,「她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等著瞧,早晚有?闖禍的時候。」
四爺本想?將弘昐一併?送到宋格格處,跟寧楚克作伴,雲鶯卻道:「何須這樣麻煩,在西苑將就住幾?天得?了,左不過半月功夫,等李姐姐傷痊,我便給她送去。」
宋氏那麼點麻雀大?的肝膽,讓她養弘昐不啻於領個活祖宗,這才是磋磨人呢。
四爺嘆道:「倒是難為了你。」
福晉那樣推三阻四,雲鶯卻一口答應下來,論起來,還是她跟李氏從前的嫌隙更多呢。
雲鶯抿唇淺笑,四爺真真叫一葉障目,她跟李氏那點嫌隙,頂多算寵妾相爭,可李氏如?今於寵愛上無望,她樂得?寬宏大?度些,可福晉心心念念都是嫡庶,弘暉更是她眼珠子心頭肉,豈容有?半分損傷,難免要瞻前顧後了。
四爺也?有?些擔憂,「若是……」
人心都有?偏向,儘管弘昐與弘曜都是他的親生骨肉,可論起感?情,自然對弘曜還是更深的,弘昐本就年長幾?歲,乳母們又?說性情愚頑,若真箇打?鬧起來傷及弘曜,他該如?何自處?
雲鶯莞爾,「這個,您就不用擔心了。」
她對自家的寶貝疙瘩很有?信心,弘曜從幼時起彷彿便有?著與動物溝通的能?力,她從孃家的米粒雲朵,乃至廚房裡那幾?只氣勢威武的貓貓狗狗,莫不被這小子收服得?服服帖帖,見了他比兔子還乖,弘昐充其量也?就是個略通靈智的動物罷了,雲鶯相信兄弟倆能?相處好的——她知道四爺期盼的正是如?此,父母再如?何殫精竭慮,終有?年華老去的一天,如?何庇護終身?若是兄弟倆一個拖著一個,相互扶持,也?便好過多了。
四爺本想?將這副擔子交給弘暉,然而福晉的態度到底令他打?消念頭,相形之下,對雲鶯的懂事體貼愈加欣慰,兩口子關起門來如?何濃情蜜意,自不消說。
弘昐接過來後,雲鶯並?未區別對待,只將一間坐北朝南、陽光充足的舒適廂房收拾出來,除了原先帶弘昐的兩名乳母,又?另外配了四個丫頭兩個太監,如?此一來也?就有?條不紊,至於貼身服侍的事,一概由乳母們決定,雲鶯自己不拿主意,反正出什?麼幹係沾不到她身上。
乳母們見此,自是心悅誠服,原本還存了些隔岸觀火的念頭,這會兒亦打?起精神、兢兢業業伺候,再不敢懈怠。
弘曜聽說多了個哥哥,一溜煙地跑過去打?招呼,乳母們都捏著把汗,生怕他這樣魯莽惹怒了那傻子,無論誰傷著半分,她們可都吃罪不起。
然而兄弟倆見了面卻只是呆呆地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實在是長得?太像了,連個頭都差不多——弘曜本就活潑好動,身量就跟竹子似的蹭蹭往上漲,只是更清瘦些,弘昐看起來就是發福富態些的他。
半晌,弘曜撲哧一笑,熱情地伸出手來,「你好呀,二哥。」
隨即來了段簡明扼要的自我介紹。
弘昐方才回神,笨拙地要去拉手,看著滿手的泥又?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弘曜卻很善解人意,沒?有?強迫他去洗手,而是靈機一動,往爐膛裡蹭了蹭,沾著一手炭灰再度伸出手去。
兄弟倆相視而笑——這下,我不嫌你髒,你也?別嫌我髒了。
乳母:……祖宗誒,好歹當心衣裳,那料子多貴啊!
得?知兩人相處融洽,雲鶯也?卸下塊心頭大?石,還有?些身為人母的自豪,弘曜不愧是她的種,瞧瞧多能?幹!
至於幾?件衣裳值得?什?麼,不夠找四爺要就是了,相信當老子的很樂意出點血。
李氏病好之後,雲鶯照樣將弘昐送回東院,看著臉膛兒黑了一圈的小傻子,李氏也?不得?不感?慨,原本還對雲鶯有?點既羨且妒的念頭,這會子倒是心悅誠服——若只為敷衍差事,好吃好喝供應著也?就是了,弘昐能?如?此健康茁壯,那無疑是雲鶯的功勞。
李氏便拆了兩匹新布給雲鶯,她新得?了些賞賜,一半是四爺賞的,一半是福晉賞的,但?很明顯,李氏對這兩人都有?些不冷不熱。
雲鶯只好笑納,回去後跟四爺嘀咕,「李姐姐賢惠多了。」
四爺好笑,「怎麼,你也?想?跟她們學?」
雲鶯立刻眯起兩隻水靈靈的眼兒,鑽進他懷中千嬌百媚,「才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