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星苦著臉,「那、就這麼?算了?」
顧嬤嬤擺手,「不痴不聾,不做家翁,主子是?真傻,你我只要裝傻就是?了。」
次日四阿哥醒來,雲鶯如常為他?更衣,喝了醒酒茶便上朝去了。
而福晉也沒過?度反應,只讓趙嬤嬤來問了四阿哥宿醉厲不厲害,頭?疼不疼,知道無礙後,這事便過?去了。
挽星頗為佩服顧嬤嬤的見識,「還是?您老人?家看得明白。」
顧嬤嬤哼哼唧唧道:「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她在宮裡這些年,大事小情都見得多了,但凡有點心胸的嬪妃,沒有哪個敢隨便鬧的,很明顯,你踩死別人?,自個兒的名聲也壞透了,倒不如做出謙卑忍辱的模樣,反襯得敵人?囂張跋扈,多行不義必自斃,早晚有遭報應的那天。。
福晉又有大阿哥這個掣肘,更不敢輕舉妄動,凡事都得掂量利弊,別說側福晉只是?請貝勒爺過?來歇一晚,哪怕她天天霸著貝勒也沒什麼?——雖然現實?也差不離了。
挽星咋舌,「這麼?一來,對瓜爾佳主子的名聲豈非不利麼??」
顧嬤嬤微笑道:「傻孩子,你主子是?側福晉呀,只有正妻才需要名聲這樣稀罕物呢。」
身為妾室,只要服侍好主君就算盡忠職守了,無須顧慮其他?,宮裡娘娘們?那是?另一回事,沒有皇后,當然得修德自持,惦記著那張鳳座呢。
挽星嘆道:「如此說來,做妾倒是?還更舒坦。」
顧嬤嬤失笑,「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幸好貝勒爺不是?那喜新厭舊的,換個朝三暮四東食西宿的主子,你再輕狂試試?」
也虧得側福晉命好,憨憨傻傻沒點腦筋,對於見多了陰私齷齪的四爺來說,才真真如沙漠裡的清泉哩。
年關過?後,府中?熱鬧告一段落,皇阿哥們?重?又投入紛繁朝事,而福晉也忙著整理去歲帳目、打點開春要做的新衣,以及與諸位妯娌們?聯絡感?情,各自都過?得十分充實?。
四阿哥忙歸忙,並未忘記兒女?,除了請覺禪氏過?來陪雲鶯小住一陣,免得她頭?胎生產害怕,此外便是?弘昐種痘的事,有福晉開的頭?,如今牛痘已得到大面積推廣,早完事早放心。
李氏也惦記這事,去年讓弘暉拔得頭?茬揀了便宜,如今弘昐可不能落下了,她可不想以後落一臉麻子,那樣會?討不著媳婦的。
正待允諾四爺提議,但另外一件打聽到的事卻令她分外不安,「妾身聽聞種過?牛痘有變痴傻的。」
四阿哥斥她大驚小怪,「那人?本就痴傻,並非種痘之故,區區道聽途說你也當真。」
李氏仍然不放心,根本她就覺得這玩意兒荒謬都很,牛身上的東西移植到人?身上,那能一樣嗎?保不齊真會?變成頭?大笨牛。
再說了,這麼?多年都是?用人?痘術不也好端端的,作甚要標新立異。
她委婉勸四爺遵循古法。
四阿哥本就為南巡隨駕忙得焦頭?爛額,李氏還這樣糊塗多事,難免沒好氣,「人?痘可比牛痘兇險多了,百人?裡頭?總有幾個發熱出花的,你就不怕弘昐挺不過?去?」
李氏嘴硬,「古往今來還有不少被雷劈死的呢,難道雨天就不出門了?妾相信弘昐不會?這樣福薄。」
四阿哥懶得聽她胡攪蠻纏,藉口有要務忙,命蘇培盛將她請出書?房。
李氏回到東院仍憤憤不平,四阿哥真是?鬼迷心竅,那瓜爾佳氏說什麼?他?就信什麼?,自己?說的就當耳旁風,太區別對待了。
康嬤嬤問道:「您現在打算怎麼?辦?」
四阿哥執意不肯,看來只能由他?去。
康嬤嬤又陪笑道:「連福晉也用的新法,看來並無大礙。」
李氏哂道:「弘暉才剛會?說話,阿瑪額娘都分不清呢,能看出什麼??」
真要成了傻子,這可是?一輩子的事,福晉愚蠢,她可不能步福晉後塵。
李氏春蔥似的指甲輕輕叩著桌案,轉瞬有了主意,喚來康嬤嬤附耳,如此這般吩咐下去。
康嬤嬤驚道:「格格,這事兒太大,您不稟告四爺?」
李氏微惱:「他?若肯聽我的,我還用得著這般偷梁換柱麼??」
如今四阿哥滿心滿眼都是?西苑那位的肚子,他?才懶得管弘昐死活,但也正因如此給了李氏機會?,只要悄悄買通經手的太醫,把那一筒痘種暗自調換就是?了,反正也無人?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