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星笑言:「真是意想不到?,還以為格格最少得過兩年?才能聞聽喜信呢。」
雖然得寵,可到?底不是夜夜承歡,四阿哥也不像萬歲爺那般是個對子嗣狂熱的,真真菩薩保佑。
雲鶯也想不到?,她都嚴格按照避孕的法子去做了,怎麼還會中招?還是說雲華教的那些本就不痛不癢,與受孕毫無關係?
雲鶯只覺一個頭變成兩個頭。
人群裡?傳來?呀的一聲,卻是靈芝著急磕頭,不慎磕在一旁的板壁上,痛得驚呼。
瞅見眾人齊刷刷望著她,她更生擔心懼怕,手腳並用爬上前來?,嗚嗚咽咽道:「格格,您別趕我走!我再不敢偷懶了……」
明明主子交代?過要她看好米粒,偏她那會兒犯困打了個盹,叫那條狗悄悄鑽出牢籠,差點惹出一場禍事來?。
雲鶯很沉著,她看人一向看動機,若是故意為之,那靈芝當?然不能再留;可若只是無心之失,那不妨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只是也不能原諒得太容易,那樣威嚴就蕩然無存了。
挽星跟雲鶯同心同德,估摸著恫嚇得差不多了,方才嘆道:「罷了,你先?起來?。」
靈芝戰戰兢兢負手而立,拼命眨巴著眼,忍住將要溢位的淚水。
這下連挽星都免不了心軟,只得叫她下去聽候發落。
轉頭對雲鶯嘆道:「人家有心算計,是怪不得她,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雲鶯吃了一驚,她本來?以為是場巧合,可聽挽星意思,似乎是提前設好的圈套?
「你覺得是誰?」
挽星目光沉沉,伸出一指指了指正院方向。
福晉?雲鶯覺得不太可能,福晉雖有些盤算,但?不像會使這種雕蟲小技的人,平白無故噁心誰呢。
挽星諄諄道:「主子,您不要看誰最有嫌疑,只消看誰獲利最多便知?了。」
雖說大格格受到?撫慰也讓李氏沾了些光,但?李氏不見得會拿親生女兒冒險,何?況事發之時,李氏哭得可謂相當?情真意切。
倒是福晉看似與人無尤,可成功毀了弘盼的周歲禮,又讓兩位侍妾結仇更深,這才叫坐收漁翁之利。
雲鶯到?底被挽星的話折服了,「我這就去告訴四爺。」
她可不是忍氣吞聲的脾氣,福晉輕慢她都還無妨,可若是想拿她當?棋子,挑唆她跟李氏互鬥,她才不上當?!
挽星連忙攔住,「格格,您著什?麼急呀?您又沒?證據。」
無憑無據的話,終究只是空穴來?風,對福晉毫無損害,反而會落得個攀誣之名。何?況別看雲鶯得寵,四爺會偏信誰可不一定,福晉這些年?來?兢兢業業從無舛錯,至少在外人眼裡?她是無可挑剔的,四爺憑什?麼懷疑她?
寵愛跟信任是兩碼事,別看宮裡?宜妃伴駕的日子最多,可真論起在萬歲爺心裡?的信用,那非德妃娘娘莫屬,無她,謹慎妥帖而已。
雲鶯有點氣惱,「那便沒?法子了嗎?」
如果福晉眼裡?始終揉不得沙子,她豈不是一輩子都得惴惴不安,活在正院陰影之下?
挽星意味深長?道:「格格,您可以等呀,等您在貝勒爺心上的分量超過福晉,到?那時,貝勒爺自然信您更多些,誰的話都不及您管用。」
她一直在等待機會循循善誘,期盼瓜爾佳主子能幡然醒悟,哪怕不為自己,為了腹中這個孩子,她也不該坐井觀天。
雲鶯若有所思半晌,就在挽星以為她終於被勸服時,對面忽的嘆道:「算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她可以鬥倒福晉,別人也可以鬥倒她,除非福晉真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則她都會選擇被動防守而非主動出擊,何?況以她小白的水平,貿貿然出手只怕會被人打成篩子吧。
挽星絕倒。
四阿哥次日到?永和宮請安時,德妃待他?的態度無形中親善許多,雖說有孕的只是個格格,可當?初隨雲鶯一道分賞給諸位阿哥的秀女,獨她有遇喜之兆,德妃自覺顏面生光,惠妃更是明裡?暗裡?羨慕嫉妒恨,她幫八阿哥挑的幾位侍妾至今無所出,活脫脫是些不下蛋的雞,連八阿哥的生母良嬪都慪病了。
可見永和宮是個鐘靈毓秀的好地方,但?凡沾上一星半點都是無上福澤。
高興歸高興,德妃並沒?有召見雲鶯的意思,只交代?侍女等會兒送些賞賜過去,這就算全了禮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