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夜第一次殺死難民。

白夜看著身體被削尖的木棍穿透的難民，他凸起的雙眼裡，還帶著深深的茫然。

這個難民是白夜前兩日遇到的。

不過誰也沒有說話，只是一前一後的走著。

對於他的存在，白夜早就留了心思，只是他帶著丫丫，並不能躲開他。

他就這樣一直掉在兩人的身後。

白夜知道他的心思，於是故意離開了丫丫，找到一個地方藏了起來。

男人看到白夜離去，最初並沒有動作，直到他等了許久之後，耐心終於消磨。

他要把丫丫帶走，他太餓了。

於是白夜趁著他沒有防備的時候，從他的背後殺死了他。

“丫丫，轉過去，不要看。”

白夜看著丫丫開口說著。

只是丫丫這次沒有聽白夜的話，她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死死的盯著男人的臉。

......

白夜在雪地中不停的探尋著，腐敗的樹葉下，總是能找到一些可以吃的東西。

丫丫跟在白夜的身後，時不時的發出一聲開心的笑聲。

頭盔中咕咕的冒著白煙，那是白夜找來的幼蟲。

丫丫蹲在一旁，不住的嚥著口水。

白夜揉了揉丫丫枯黃的頭髮，讓她再的等等。

“爺！這還是我第一次吃肉嘞！”

丫丫一臉滿足的看著白夜。

“等到咱們到了青城山，爺頓頓讓你吃肉。”

“爺，你說的青城山在哪啊？咱都走了很長的時間了。”

“在川蜀。”

“川蜀在哪啊？”

“就快到了。”

......

冬去春來，最難熬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萬物逢春，能吃的東西也多了起來。

蒲公英，苦麻子，水竹筍，苦菜，桔梗，灰灰菜等等，都成了白夜與丫丫的口糧。

可也因為如此，漫山遍野的難民也多了起來。

而這樣的結果，也引來了不少日寇。

他們以難民練習槍法，漫山遍野的到處都是日寇的狂叫，和連綿不絕的槍聲。

白夜帶著丫丫躲在一個山洞中，把洞口遮掩了起來，期望著日軍的離去。

可食物是兩人面對的最大的問題。

......

這一日，白夜安撫好丫丫，出去尋找食物，丫丫躲在昏暗的山洞中，焦急的等待著。

可她再也沒能等到白夜的歸來。

等丫丫找到白夜的時候，白夜已經死了。

一個小小的土堆，成了白夜最後的歸宿。

丫丫在墳前跪了很久，最後她回到了山洞，拿起了白夜留下的背囊。

......

青城山上，一處道觀的大門被敲響。

一位老道顫巍巍的開啟了門。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你找誰？”

女人沒有說話，她從脖子上掏出一個吊牌交給老道。

”魁首令牌，怎麼會在你手裡？”

“快快請進！”

“不了。”

女人搖了搖頭：“這是爺給我嘞，爺也是我埋嘞。”

......

於是十幾位道人跟著女人下了青城山。

乘坐著火車，一行人來到了一處荒山裡。

儘管已經是滄海桑田，女人還是很快的就找到了埋葬著白夜屍骨的地方。

“就在這。”

女人指著一個地方開口說著。

道人拿著工具將白夜的屍骨挖出。

為首的道人看著女人拜下：“多謝居士。”

“這是我該做的。”

女人就是丫丫，如今的她已經三十多歲，六歲的她葬下白夜，後來被人販子抓到，她被轉賣了太多次。

建國之後，她才被解救出來。

她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往了白夜常常在她耳邊提起的青城山。

這也是支撐著她活下來的依靠。

......

女人拒絕了與道人一起離去，她坐在一棵樹下，那是白夜被日寇殺害的地方。

她當年找到白夜的時候，白夜的屍體被繩子吊在樹上，四肢已經被砍去，隨意的丟在了地上。

白夜那滿是槍眼的屍體，隨著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