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三人從醉酒中醒來,白夜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與兩人道別。
李白的故友吳指南三年之前突然一病不起,於是李白就打算將他的遺骨葬在那風景秀麗之地,也就是黃鶴樓畔。
高適已經答應與李白一起同行,在兩人相邀白夜同行的時候,白夜拒絕了他們。
於是乎他們便與白夜相辭。
白夜從騾子揹負著的背囊中取出酒壺交給李白:“這是答應李兄的。”
“多謝~多謝!多謝白兄!”
“李兄莫要如此。”
“高兄!這是贈與你的。”
白夜拿出一個錢囊交給高適:“出門在外豈能無財務傍身,高兄之父為官清廉,還請高兄切勿拒絕。”
“那~那就多謝白兄。”
高適接過錢囊向白夜稽首。
......
看著兩人騎馬遠行的背影,白夜去了湖畔洗了洗臉,再一次坐在了那棵枯木之下。
這一坐,便又是數日。
白夜拎著酒壺走到了洞庭湖畔的詩板,拿起筆站了許久。
【過雲夢州】-白夜-白子明。
“白鷺輕飛蘆花漫。”
“洞庭波上映白雪。”
“飲者醉臥枯木處。”
“悠悠雲夢浮暗香。”
扔掉手中的筆,白夜看著詩板上自己寫下的詩句,黯然淚下。
......
李白是謫仙人,高適是唐代詩人中成就最大的那位。
白夜沒有高適的武藝,沒有李白的才能,他能做的就是每尋一處秀麗之地,苦思冥想。
川蜀之地,白夜站在雨中看著遠處的群山。
“瀝瀝淅淅風吹雨。”
“夢醒崖岸雲薄處。”
“入目流雲觀霧海。”
“翠翠青山過千帆。”
......
等白夜來到長安,他已經二十三歲。
他知道自己並不擅於詩詞,於是他根據當今的朝堂之事,寫下數篇諫書,以此期許能夠入貴人之眼,即使能夠成為一個小官。
可是當白夜一次又一次的敲響了貴族之家的大門,只是門房之人看白夜一席白衣的打扮,連大門都未曾讓他進入。
至於他無數個夜晚殫思極慮寫下的諫書,更是看都不看。
白夜牽著騾子走在街上,看著曾無數次千轉百回出現在夢中的長安,再也沒有了最初的興奮之情。
原來這個世界,早已經被劃分開來。
白夜心灰意冷,開始流連在了勾欄之地,整日的醉生夢死,他出門所攜帶的錢糧很快的便花光了。
直到他被趕出了勾欄,像垃圾一樣被人扔在了地上,連帶著他那一文不值的行囊。
白夜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從地上爬起身子,沉默的收拾著自己的行囊。
一隻手出現,幫白夜撿起了地上的諫書。
“多謝兄臺。”
白夜伸手接過諫書,只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從對方的手中拿出。
白夜抬起頭看著高適,一時間變得不知所措。
......
一間酒樓之中,高適和白夜相對而坐,沉默的喝著杯中的酒水。
“白兄,你...”
“沒什麼,我打算回家了。”
白夜放下手中的茶杯:“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作詩不成,我便想著以政務諫言開路。”
“可惜了!”
白夜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水又一飲而盡,隨後白夜手指點著酒水,在桌子上畫下一道橫線。
“高兄,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知。”
“天河~哈哈~哈哈~天河!”
白夜笑的眼淚都快流了出來:“世家大族在天河之畔,尋常百姓也在天河之畔,只是之間有著天河阻攔。”
“而我呢?”
白夜伸手又在桌面上畫了一條線:“高兄,知道這個又叫什麼嗎?”
“天河?”
“錯了!高兄你又錯了!這叫黃河!”
白夜看著高適,眼中蓄滿了淚水:“尋常百姓在黃河之畔,我也在黃河之畔,可我在黃河的另一畔。”
“穿白衣,位比刑徒,不允騎馬,不允科考,能進之道只有制舉,可沒有人說推舉制舉者,目無白丁!”
白夜伸手將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