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否還想說冬日起兵，於我大秦不利？”

“正是。”

扶蘇點了點頭：”冬日寒苦不利行軍，我大秦兵卒不如那匈奴，早已習慣了苦寒之地，不如先以糧草安撫匈奴，等來年開暖再起兵伐之。”

古代侷限於農耕，戰事多在秋收之後，而平於寒冬，以糧草對匈奴先行安撫，等開春再為攻伐確有其理。

於是隨著扶蘇的話落，朝堂中的大臣們紛紛小聲交談，蒙恬本羞怒的臉色也平息不少。

扶蘇聽著眾人談論之言，暗暗吐了口氣，在他看來如今朝臣已經被自己說服，便將話題帶到了白夜身上：“稟陛下，昨日內史遣兵士大肆圍捕舉賢堂眾，並殺害數人，要知舉賢堂之中皆是忠義之人。”

“哦？白內史，扶蘇所言可有此事？”

嬴政端坐高臺之上， 旒串垂落，讓人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確有此事。”

白夜拱手達道：“臣正欲稟明陛下。”

白夜說著從袖帶中掏出一沓紙張，在嬴政示意下，近侍連忙上前接過呈到嬴政的案桌上。

見嬴政開始翻閱，白夜繼續開口道：“經臣查明，舉賢堂中多是六國餘孽，更有通緝之人隱埋姓名加入其中，欲以此拉攏六國餘孽顛覆大秦。”

“不可能！”

扶蘇聞言面色大變，連忙開口反駁：“若是欲顛覆大秦為何又為大秦出謀劃策？罷兵之意正是我等商議的結果,還請陛下明鑑！”

“公子勿擾，陛下自會明斷。”

白夜說完，跪坐回了原位，一時間整個大殿內寂寥無比，只有嬴政不斷翻閱紙張的聲音。

“嘭！”

嬴政只是翻閱了一半，便再也看不下去，憤怒的他一掌拍在案桌之上，發出巨大的聲音：“好！很好！寡人才知這咸陽城內還有如此多的蠅狗之輩！”

“章邯！徹查舉賢堂！”

“喏！”

等嬴政平緩之後，白夜又起身走到殿前：“請陛下下令起兵攻伐匈奴。”

“理由。”

嬴政在聽扶蘇表述之後，也認為扶蘇所言在理，便平了出兵的心思，而現在又被白夜提議出兵，嬴政也想聽一聽白夜的想法。

白夜聞言躬身：“自古以來何曾有向匈奴納貢之國？”

“放肆！何曾納貢？不過是緩兵之計！”

嬴政聞言，不由暴怒，認為自己德高三皇，功過五帝，自稱始皇帝，在位期間，相繼滅韓、楚、燕、魏、趙、齊，統一六國，如今竟被白夜稱做納貢之國，這如何不讓嬴政暴怒。

“稟陛下，臣等知曉，可萬民不曾知曉，若有心之人以此攻侃陛下，百姓會如何認為？”

白夜頓了頓繼續說道：“大秦以軍功立爵，如此大秦百姓才不畏征戰，而如今只是因為冬寒，就放下了勇武，為匈奴納糧，那若是之後呢？”

“誠如公子所言，大秦如今穀物豐盈，可公子是否知曉百姓們皆以舊糧為食，卻囤起新糧？”

“這......”

白夜看著扶蘇支吾的模樣，不由冷笑：“公子如此仁愛，為何對此皆知之事卻未知曉？”

扶蘇一時間被白夜逼問的不知所措，不停的拂袖擦拭著額頭。

“那白某告訴公子，因為他們害怕，害怕有哪一日會再一次食不果腹。”

“不可能！”

扶蘇聽到這裡連忙反駁道：“如今糧產充足，囤積糧食的官倉林立，便是新糧都已經無處可存，怎會讓百姓食不果腹？”

“公子飽讀聖賢之書，居安思危不會不知吧？”

“自是知曉，可這與新糧舊糧又有何干？”

“敢問公子，何時百姓得以飽腹？”

“三年之前。”

“呵呵，原來公子也曾知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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