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熱了。
他煩李青海這樣,好像他挪動個一厘米就能貼上那開闔的柔軟,但李青海又確實沒碰他,一點點都沒碰上。
小時候李青海逼問他什麼話的時候,就特別愛這樣,先咬他一口,然後帶著命令和脅迫地叫他「說話」。
莊奕的呼吸亂了,他猛地吸了一口氣,使勁兒推了李青海一把,「自己脫、我自己脫行了吧,你這樣怎麼擦藥?」
李青海就順勢讓開了,莊奕跟被門板燙著了一樣,一邊逃一樣地往裡面走一邊粗暴地扯自己的棉背心。
李青海笑了一聲,慢悠悠地跟在他後面,一路看著他在那暴躁地單手扯背心,跟個獨臂的大猩猩一樣。
莊奕又著急手又不利索,結果一直到走到床邊都沒能把背心弄下來,反而給自己折騰出了一頭汗。
「我幫你吧。」李青海伸手輕輕地把他的左臂提起來,單手抓住他背心的領口一拽,就把背心給他脫了下來,動作利落又熟練。
青年人勁瘦結實的身體暴露出來。
小時候莊奕被李青海拎去跑步之前,有一陣兒天天去李青海家吃飯,胖得肚子上一圈肉,所有衣服都小了一號,晚上睡覺的時候脫衣服都費勁,李青海看不過眼,就單手拎住他後衣領一提,連翻面都不用,正面朝外就給他把衣服拽下來了。
莊奕伸手抹了把汗,拿遙控器把空調開啟了。
李青海有點驚訝:「熱嗎?」
這會兒才是初夏的時候,這酒店挨著影視基地坐落在b市郊外,周圍除了酒店空蕩蕩的,晚上開窗戶外面吹的都還是小涼風。
莊奕點頭:「熱。」
李青海就隨他了,從他手裡接過邢雲楓給的藥,看了一眼,「美國的。」
他去拿了自己帶的藥,問莊奕:「你用哪種?」
莊奕無所謂:「隨便。」
李青海就把那管美國進口的隨手丟垃圾桶裡了,叫莊奕靠床頭坐好,給他處理肩膀。
莊奕肩膀上一大片紅腫,連帶著胸前都有淤青,有的地方破皮流血了,但都是皮外傷,要說多也嚴重那也沒有,幾天也就好了。
李青海小時候天天打架的人,處理這些是駕輕就熟,莊奕一聲不吭地任他折騰,他就笑了笑,「我記得你小時候捱了打,給你揉藥酒還哭呢。」
他說的那是一開始莊奕總捱打,後來三中李青海放出話說莊奕是他弟弟,還把帶頭欺負他的張強他哥張猛打進了醫院,二中就再也沒人敢招惹莊奕了。
莊奕硬邦邦地說:「我現在不哭了。」話音未落就忍不住「嘶」了一聲。
李青海勾了勾唇角,順著他的話,「嗯,變堅強了。」
莊奕不想理他。
房間的光是暖黃色,不怎麼亮,有點兒昏暗。
莊奕的面板還是很白,但筋骨結實而勻稱,看不見一點贅肉,李青海的手滑過他線條完美的鎖骨,呼吸忽然怔了怔。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的下移,落在青年人緊實的腹部,那裡隨著呼吸起伏,隱約帶起兩條人魚線條,隱進黑色的褲腰裡。
莊奕靠在床頭,一腿曲起,一腿放平,包裹在黑色運動褲下面的腿又直又長。
李青海喉間一緊,喉結突兀地滑動了一下。
半晌,他繼續手上的動作,若無其事地開口:「小陳說,那天是你把我背下樓的。」
莊奕嗯了一聲。
李青海就問:「挺沉的吧?」他都想不到,莊奕真能背動他。
死沉死沉的,今天腰還疼呢。莊奕含含糊糊地說:「嗯,還行。」
李青海就笑,「一會我給你揉揉腰吧?」
莊奕就怒了,「你都知道了還問我?!」
李青海無辜地攤手,「真腰疼呢?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看你拍一天戲太累了,隨口說的。」
莊奕「嘶」了一聲,又不理他了。
李青海給他處理了傷,手上倒了藥酒,先兩隻手搓熱了,然後給他揉肩膀,莊奕皺了皺眉,抿緊了嘴唇。
李青海的手又大又熱,右手掌心還帶著疤,是上回他自己拿碎玻璃割的,觸感又點硬,突兀地在莊奕的肩膀前胸滑來滑去。
莊奕的頭上又出了一層細汗。
他又把空調調低了幾度。
「莊奕,」李青海忽然說:「來藝海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我魚的封面!
七萬字終於不用套網站免費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