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鑒早上送駱書新出門,中午吃著駱書新給他點的外賣,晚上帶著當歸去接駱書新下班。
之後一家三口去逛超市買菜,回家駱書新做飯,姜鑒負責洗碗——但他要是實在犯懶,耍個賴駱書新就會主動幫忙洗掉。
日子平和美滿到姜鑒有種自己在做夢的錯覺。
唯一證明這種日子是真實存在而不是美夢的證據是——他和駱書新始終處於一種既生疏又熟絡的微妙關係之中。
十年的分離,久別重逢,怎麼想都該是天雷勾動地火,可他們倆好似直接跨過了久別重逢的熱戀期,直接進入了老夫老妻過日子的模式。
兩人一起睡了快一個星期了,還在蓋著被子純聊天。
都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可這個東風沒有一個晚上刮過來過。
有些東西本該自然而然的發生,到了他們這裡好似永遠差上一口氣。
姜鑒發現自己原來是一顆純情種子。
駱書新亦然。
電視放著蠟筆小新作為背景音,姜鑒一手揉著當歸蓬鬆的皮毛,一手抱著杯子抿著熱牛奶,窩在沙發裡滿面愁苦——那杯子有修補過的痕跡,正是十年前他摔碎的那隻少年與貓。
「我跟他這樣是不是不太正常?」
姜鑒問的煞有介事。
當歸喉嚨裡「呼嚕呼嚕」的。
「你也覺得是吧?」
「呼嚕呼嚕——」
「難道說,我應該擔此大任拿下主動權?可我不想做出力那個……」
「喵?」
「……你能聽懂??!」
姜鑒一臉震驚地瞪著貓。
「呼嚕呼嚕——」
「……」
「……」
「看著我做甚,我懶不行嗎?!」
當歸喉嚨裡繼續「呼嚕呼嚕」。
姜鑒在茶几上拿了顆金絲猴奶糖放嘴裡,一邊嚼糖一邊琢磨自己是不是吃飽了閒的?
十年過去,時過境遷,當初的障礙基本都消失了個乾淨,就連姜鑒的外公都開始看開了,這幾年研究道學去了。
等到生活的主角只剩下他們兩人,反而突然有些無所適從。
都說酒暖飯飽思淫慾,姜鑒自個兒琢磨著,還是他日子過得太安逸了,某隻姓駱的物件天天忙工作,哪有自己這些閒心思?
……也不對,某人早上起來的時候可不像是被工作摧殘到陽o的模樣。
姜鑒琢磨到一半手機響起來,鈴聲嚇了他一跳。
打電話的是駱月。
駱月和她新老公在江水市待的時間不長,因為她新老公公司臨時有點事需要處理,兩人又黏糊的分不開,第三天就攜手匆匆離開江水市了。
離開時駱月依依不捨,姜鑒雖然也覺得見面時間短,但沒駱月反應那麼大,還是歸路上駱書新無意間點了一句姜鑒才弄明白。
十年前姜鑒是消失的那個人,自然體會不到留在原地的人是怎樣的心境。
剛剛相聚又乍然分開,終歸心底有些不安。
一朝被蛇咬,誰知道眼前的人會不會有突然消失在茫茫人海。
駱書新並沒有說的太細,只淺淺提了一句,但姜鑒卻有所覺察,當時就匯報了自己的工作調動意向,因為還在休假,所以沒走正式程式,但他已經和上司探過口風了。
駱書新當時表面四平八穩的問,「他怎麼說?」
實際上捏著方向盤的手無意識緊了緊,剛巧姜鑒看到了這個小動作,某人白皙如玉的手背肌肉輕微變化起伏。
「說國內沒問題,但江水市可能不太行,我計劃……」
「沒關係。」
「嗯?」
「已經很好了。」
「……」
駱書新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句「已經很好了」給姜鑒心疼了個夠嗆,差點當場發郵件說自己要辭職。
駱月這通電話過來是讓姜鑒記得取快遞。
她從北京寄了幾包草藥過來,她意外得知姜鑒的腿雖然沒有落下殘疾,但有些不大顯的後遺症,冬天下雪或者連綿陰雨的時候骨頭縫裡總有些不舒服。
她自己也是從車禍過來的,回家翻出前幾年吃過的養身體的各種方子,挑有效的給姜鑒配備上。發了方子還不放心,還擔心這些年輕人懶,乾脆在北京抓了現成的郵過來。
兩人在電話裡說完了正事,又聊了幾句閒話。
姜鑒回來後駱書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