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行軍床應該禁不起他倆折騰。
姜鑒從扭捏感恩一鍵切換成氣鼓鼓的河豚,這會兒縮被子裡去了,「我要睡了,晚安。」
他聽到了駱書新回了他一句「晚安」。
姜鑒拽被角,心說誰要你回我晚安?
安個球球!今晚做噩夢吧你!!
姜鑒抱著奇怪的想要痛扁駱書新一頓的怨念睡著了,出乎意料的,一晚上睡得格外踏實,並沒有因為被費老扎心窩就夢見自己媽媽,也算種幸運。
第二天駱書新醒的比姜鑒早,甚至比鬧鐘都還要略早一些。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對面那張床上的姜鑒。
姜鑒的捲毛明顯睡亂了,頭陷在柔軟的枕頭上,被子蓋的好好的,乍一看睡相還挺乖的。
駱書新突然覺得姜鑒之前的話有些可信度了,他平時睡覺挺老實的那句。
駱書新放輕了動作起床,但沒什麼明顯效果。
因為剛剛下床鬧鐘就醒了,捲毛小狗受驚似的震動了一下,帶著濃重的鼻音「嗯?」了一聲,然後閉著眼睛伸手,到處亂摸地找手機。
摸著摸著發現這床和自己的床佈局不一樣,自己一手摸出去居然沒碰到床頭櫃。
剛好這時鬧鐘停了,準確來說,是有人幫他按停了。
姜鑒眯著眼睛看了駱書新一眼。
駱書新:「早。」
姜鑒:「……」
姜鑒腦子處於完全宕機狀態,看著駱書新卻一副不認識駱書新是誰的模樣。
駱書新先去洗漱了。
姜鑒閉著眼睛,把被子拉起來蓋住頭,開始痛苦掙扎。
不想起床,再睡五分鐘,就五分鐘。
於是很快,洗漱的駱書新聽到姜鑒的第二個鬧鐘——姜鑒對自己的起床自制力很有逼數,鬧鐘都是一個接一個的。
姜鑒又伸出手摸了半天,實在摸不到才爬出來,夠著身子把手機薅回來關了鬧鐘——剛剛駱書新幫人把鬧鐘關了,就隨手把手機擱在床頭櫃上,距離姜鑒挺遠。
姜鑒坐在床上頂著一頭亂毛懷疑人生。
這個學就非上不可嗎?
人的一生才多長?為什麼這一生不能用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比如說,睡覺。
有沒有一種可能,下一秒就彗星撞地球,地球就毀滅了,人類自此滅絕?
駱書新回來的時候捲毛小狗還在在床上發呆。
但駱書新進門之後,他非常自覺地拖著行屍走肉的軀體下了床,去洗漱了。
洗漱完回來,床已經被駱書新收拾好了,拉平床單疊被子,一切都很完美。
今天是駱月做早餐,所以她起的最早,駱書新和姜鑒出門只需要負責吃就行。
吃完早餐,駱月送倆孩子上學,姜鑒坐在車上,後知後覺地琢磨自己應該給駱月買個禮物什麼的,下次找個合適的節日或者乾脆拜訪的時候一起帶過去。
都已經在人家家裡住了兩個晚上了。
這次兩人非常順利地進入學校,並未遲到。
上了半天的課,突然有同學在教室外招呼姜鑒,說費老找他。
姜鑒下意識就想到了昨天晚上費老掏心掏肺地捅他心窩子——談不上抗拒,但有點胃疼。
疼歸疼,該去還得去。
姜鑒以為是處罰結果出來了,結果沒想到在費老辦公室看到了姜知遠。
姜知遠沒有回撥未知來電的習慣,之所以此時出現在這裡,純粹是因為費老負責,昨天一次又一次地聯絡,這才把姜知遠請過來。
姜知遠和姜鑒一站一坐,兩人一起聽費老叨叨這次打架的性質惡劣。
和昨天辦公室裡哭聲一片相比,今天費老的教育成果堪稱慘烈,姜知遠負責說場面話,配合費老情緒,姜鑒偶爾出聲捧哏認錯。
說實話,比起出現在這一套一套打官腔偽作認真聽說教的「好家長」姜知遠,姜鑒覺得昨天掏心掏肺捅刀子的費智國可能更像是在真的關心自己。
姜鑒也不太確定姜知遠是怎麼想的,自己是他唯一的兒子——如果他沒有藏著私的話。
姜知遠看似在努力地在扮演一個好父親的角色,生活費從不苛待,適當的言語關心,以及偶爾可能還有行動證明。
但姜鑒看不清姜知遠,姜知遠太會撒謊了。
就如同每次他對著姜鑒認錯,看起來是那麼真誠深刻,但沒有一次是真心的。
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