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她的口頭回應，顧灼稍微安心一些。但他還是更願意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裡。

他問：「你的名字是簡寒嗎？」

簡寒「嗯」了聲。世界很大，叫簡寒的不會只有她一個。

「你的樣子是真實的樣子嗎？」

「不是，這裡能捏臉，我把自己捏得好看很多。這裡以外，我是一個很難看的人。」

簡寒感覺他愣住了，沒忍住對他笑，「是不是很驚訝，明明現在也不夠好看，居然說捏過臉了，這個人的真實的長相究竟醜到了什麼地步啊？」

顧灼立刻反駁：「我沒有那麼想！」

「顧灼」陰惻惻的：「我都看出來了，你就是那麼想的。你真是個卑鄙的人，不配長我的臉，也不配喜歡小寒。」

「他」迎著晚風，零碎的額發向兩邊吹開：「我可是無論小寒長什麼樣子，都喜歡她喜歡得不行的人，我愛她。」

顧灼堅持反駁：「我沒有撒謊，我真的沒有那麼想！你不要在這裡裝好人了，你心裡有什麼詭計，我會猜不出來嗎？」

他對簡寒無比肯定地說：「我知道你在騙我，這就是你的真實長相！你別以為我和『他』一樣蠢，我會把你的臉印在腦子裡，回去以後找人畫出來，你要是不想讓你的畫像貼滿世界，就趕緊按我說的來找我！」

「顧灼」罵道：「你才蠢呢！真不要臉！你哪來的臉皮命令別人去找你？」

兩個人在耳邊吵架，簡寒的耳朵有些嗡鳴。

她看著月亮西沉，心裡催促著時間快些過去。

漸漸她困了，左右兩人也看出來，隨之噤聲。

睡意正酣時，系統空間出現了。

「辛苦啦，小寒，活動劇情終於結束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回主線？」

簡寒睜開眼睛，無聲嘆了口氣。

既然最後的選擇有繼續休息一項，乾脆最開始就不要打擾她的睡眠啊。

她撐坐起身，搖頭：「不了，我在主線劇情裡一樣能休息。」

沒記錯的話，和顧灼接受林錦安的催眠時是個黃昏。這場「夢境」就算實際經歷的時間再久，也不會影響到主線的程序太多，距離他們睡下不會超過三個小時。回去剛好能休息一夜，一夜以後，她的精力也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系統點了點小腦袋，開啟面板替她操作程式。

簡寒問：「bug怎麼樣了？」

系統回答：「已經送回去啦。」

像是想起了什麼，它小聲說：「他回去以後記憶會被清空哦。」

不會記得她，所以她不要對他抱有希望。

簡寒苦笑一下：「我明白的。」

她原本也沒抱過希望，天生不是這塊料的人，就算真的爭取了，也只會到一半覺得麻煩而落荒逃走。她在現實世界裡不會和這幾個男主有好結局的。

原本簡寒對戀愛就沒什麼太大的需求，不是沒有期待，但期待總會被害怕麻煩的心理推翻。一路走來，還是一個人的生活最舒服，不然她也不會任由自己獨身這麼久。娛樂消遣時有幾個朋友就夠了，她的人生很狹小，沒有給愛情留下太多空間。

當然，她對電子戀愛還是很感興趣的。她喜歡玩乙遊，喜歡看漫畫，喜歡看小說。但歸根結底，她是喜歡自己的情緒被滿足，被調動沸騰起來的感覺。

經歷了不上不下各種奇怪和無聊的事以後，她對自己的認知越來越清晰。這是讓她感到驚喜的部分，她有時想到這點，會想要激動地在沒有人的地方大吼：我！果！然！愛！自！己！

愛自己，世界上只有一個簡寒。她為自己的認知感到驕傲。

所以，她才要為了自己的生命，努力做這個遊戲的內測。主要目標是獲得壽命，其他不會強求。

回到顧灼線的主線劇情。

心理諮詢室的光線很暗，黃昏還沒有結束，為了睡眠效果考慮，屋子裡沒有開燈，唯一的亮源是林錦安的手機螢幕。

他發現簡寒在床上坐起身來，和她打了個招呼：「睡醒了？你才睡了四十五分鐘，對我的防備太高了。」

「……才四十五分鐘啊。」

林錦安對她笑了一下：「怎麼樣，簡小姐，催眠約會有意思嗎？」

她想了想，誠實回答：「很累，不過並不是完全沒有意思。」

「累？新奇的說法，看來你心裡想了很多事。」

「是這個原因？」

林錦安示意她看顧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