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冷不丁搭在她的肩膀上,嚇了簡寒一跳。
「什麼人!!」
任由應激反應退得老遠,她才敢回頭看清來人。這是一種非比尋常的情況,她的面前出現了兩個顧灼。一個在地上躺著,生死不明。另一個穿著和她相似年代的服飾,像是被她的反應傷到了,手還停在半空。
「顧灼」遠遠望她,放下手,神情晦暗不明:「小寒,你怎麼能認錯我呢?」
是熟悉的顧灼的指責的口氣,但又有些不同,因為依照他的性格,如果真的到了有需要說這句話的一天,他一定是哭著的。
而此時此刻,「他」眼裡滿是戲謔,耐心地觀看簡寒臉上的反應,彷彿他在開一個有趣的玩笑。
簡寒皺了皺眉,她感覺到了冒犯。「我能猜出你是誰,你為什麼要變成顧灼的樣子?」
「他」挑了挑眉,像背臺詞一樣置身事外地說:「我是守護這一方土地的河神,千年之前愛上了一名人類少女。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那名人類少女被同族害死,我一怒之下降下詛咒,讓他們世世代代都不好過。詛咒一直延續至今」
簡寒打斷他:「我沒有問你這些!我也不想要知道這些!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顧灼又不是這裡的人,你殺他做什麼?」
「他」的好臉色被她的逼問沖淡了,「就是因為他不是這裡的人,我才要殺他。」
「哪裡冒出來的雜碎,竟然敢裝成我的樣子蠱惑你,讓你變心!」
「顧灼」朝她走近,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看來你沒有進入角色,需要我來幫你回憶一下。」
「你是一個孤女,身邊只有一個老祖母照顧你,把你養大。你小的時候,我們在河邊見過,那時候你祖母生病,你向河神祈求,只要能救她,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你都願意。我當時為了你出現了,我認出了你是那為人類少女的轉世,我答應了你為你祖母續命,但在你成年以後的月圓之夜,你必須來做我的妻子。」
簡寒被「他」逼到死角,退無可退,只好直視他:「我當時太小,把這件事忘了。謝謝你實現我的願望,但你不該把你對於前世戀人的心意投放到我身上,是經歷造就人,就算靈魂是同一個,我們經歷了不同的成長過程,我已經不是你喜歡的那個人了。」
「你放了我,也放了顧灼吧。」
「顧灼」眉毛壓低:「他不是顧灼,我才是。」
簡寒也不跟他爭辯,「好,你是。」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等他考慮她的請求。
「顧灼」沒有因她的妥協而高興,他沉著一張臉。但由於長相的優越,就算他擺出死人臉,也像湖底的月亮一般賞心悅目。
「我說我是顧灼!他是假的!」
「我聽見了。」簡寒被他喊得耳朵疼,側開頭。
「顧灼」深呼一口氣,「好,你不信我,就讓月光驗證這一切!」
說完,「他」離開了。
簡寒緊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拐出廟門,她才放心去找顧灼。
他還活著,並且已經醒了。
方才那位河神的話,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簡寒溫柔地撫了撫他的頭髮,輕聲道歉:「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風吹得更冷,更刺骨。簡寒攏了攏外套,想,這是夏夜該有的風嗎?
她隱約猜到是那位河神看到了她的所作所為,在自顧自生氣。可「他」的怒氣並不能改變什麼,她也不會遷就無關緊要的人。
顧灼眼眶濕潤,抬手搭上她的脖子,將她壓在自己的懷裡。
簡寒感知到他的顫抖,順從地伏在他的懷裡,安撫道:「好了,沒事了,我們活過今晚,就能從這裡解脫了。」
真的會解脫嗎?她不確定。
走一步算一步吧,這個劇情裡最大的boss都被她碰見了,還能有什麼更恐怖的。
她將顧灼小心扶起,兩人倚在桃樹下。
不能安心睡去,夜晚在這個時候就顯得很漫長。
簡寒擔心他還在回想被虐殺的情景,主動提起遊戲外的話題。
「你在現實生活中也叫顧灼嗎?」
顧灼無精打采地點頭:「是啊,你呢?」
「我也是。」
簡寒問:「你家裡是不是很厲害?父母都是做什麼的?」
顧灼看了她一眼,這個問題屬於隱私。可今夜實在驚險,她的懷抱讓人留戀,他沒來由地想滿足她的一切念想。
「我爸爸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