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在隱晦地求婚嗎?
她順口道:「yes, i do」
「你太敷衍了!」
「答應你就算敷衍?那我拒絕?」
「不行,不可以拒絕。」
「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想怎麼樣啊,小灼?」
聽出她語氣無奈,顧灼怕她生氣,不再趾高氣昂,語氣小心翼翼下來:「我們很多天沒見了,你就不想我?」
簡寒:「」
她臉熱:「好肉麻。你不要這樣說話。」
顧灼道:「情侶不都是這樣說話的嗎?」
「我不要。」
「嘴硬。」
「真的!」
顧灼遺憾道:「可我以前也這樣跟你說話啊。」
簡寒給他講道理:「一個愛撒嬌的朋友,和一個愛撒嬌的男朋友是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
「你必須說哪裡不一樣。」他又開始恃寵而驕了。
簡寒為這場幼稚鬥嘴的對話笑了笑:「你是不是有點用力過猛了?」
顧灼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什麼『用力過猛』?」
「你說呢?」
「」他默了默,「會顯得很『用力』嗎?」
簡寒笑著說:「會。但是我很感動,說明你在努力學會靠近我。」
電話另一邊很久沒人說話,只有布料簌簌的聲響。
簡寒在玻璃上描著樓下車子的輪廓,繼續這場閒聊:「你在幹什麼?」
「我在休息。」
「在家裡?」
「嗯。」
「床上?」
顧灼似乎驚訝地坐了起來:「你怎麼知道?」
「因為聽到了你摟被子的聲音,你醒著的時候很喜歡這個動作。」
他習慣在發散神經的時候擁抱什麼,小時候她就發現了。而且這一點簡寒有很深的記憶,顧灼家裡有一個存放了很久的長耳兔子,他到現在還會時不時抱著。顧家的傭人知道他對那個玩具的態度,一直都盡心保養。
「哼。」他翻了個身,又笑。
簡寒問他:「笑什麼?」
「我中午不是發了那條微博嗎,到現在還有人給我打電話。」
她替顧灼的公司和經紀人心累,「你不要覺得給別人添麻煩很有趣,多尊重一下一起工作的同事。」
「好吧,我下次聽你的話。」
她強調:「下次,也不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曬我的照片。」
「好,對不起嘛。」
顧灼問:「你在幹什麼?」
「午休了。」
「吃飯了嗎?」
「還沒,這就去了。」
顧父生日請客吃飯,以前的周目都是長輩處理的,不用她費心。但這一次,簡寒身為顧灼的女朋友,需要自己準備禮物了。
選禮物期間,她頻繁地詢問顧灼的意見。但顧灼並不怎麼上心,無論她挑什麼,他都說好。明明是親生父親的壽宴,他就像對待陌生人一樣不打算參與。
甚至壽宴當天,他還真的就沒有參與。
席上,顧父臉色一直不好。簡寒以為是顧灼沒出現的原因,直到聽到簡母和蕭父的對話,她才知道不久前,顧灼前往顧母所在的療養院與其發生了爭執,害得顧母的精神狀況再次崩潰,顧父這些天都在擔心。
因為這份擔心,他甚至都沒發覺自己的兒子沒來祝賀他五十歲的生日。或許他發覺了,但是出於埋怨和憤怒,他就當顧灼不存在。
簡寒找了個合適的機會,把壽禮送到顧父的手裡,昂貴的奢侈品不需要費什麼心思,這份禮物也是簡寒求助簡母幫忙準備的。顧父給了簡家的面子,裝作一副欣慰的樣子,囑咐她和顧灼好好相處,但簡寒只看見了他眼裡的漠然。
她為顧灼嘆了口氣,吃飽以後就和簡父簡母打了聲招呼,獨自離開了。
周目反覆重開,季節又一次漸漸轉為夏季。晚上的溫度宜人清涼,簡寒站在路燈下,漫無目的地想一些事。
她想,果然,一個人的性格如果有陰霾的地方,和他的家庭環境脫不開關係。人是要銘記一些責任的,如果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擔一個生命的一生,就不要貿然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
他在成長的過程中沒有在家庭裡汲取到足夠的養分,那麼他這一輩子就算遇見再多的愛,都不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