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夜色很濃。
徐晏清低著頭,不錯眼的看著趴在他腿上睡覺的陳念,眼底的寒意越發的深。
陳念已經見過他安排的心理醫生,用了一上午,做了一個詳盡的檢查,除了有明顯的創傷後遺症之外,並沒有查出其他問題。
陳念睡的很淺,她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徐晏清輕撫她的頭。
這時。
陳唸的手機震動,她睜開眼睛,從包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號碼,來自於瑞國。
她坐了起來,餘光看了徐晏清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接起的瞬間,那頭就傳來了急促的呼吸聲。
聽起來環境還有些嘈雜。
陳念沒有立刻說話,只安靜的聽。
幾秒後,男人的聲音響起。
“陳念。”
他刻意的壓低了聲音,陳念一下子沒有聽出來是誰。
“是我啊。”
陳念頓了頓,他沒有明說,但陳念已經能夠猜到是李岸浦。
她抿了下唇,幾乎能猜到他要做什麼。
李岸浦:“我知道你現在不方便說話,你可以不說話。放心,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我也沒那麼多時間。你只需要聽完就可以。”
陳念手指微微發緊。
他的聲線略微有些發顫,“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去,我只相信你,如果我回不去了,請你務必要幫忙照顧一下寧寧。”
陳念:“你要做什麼?”
李岸浦笑了笑,說:“陳念,我是真的想要保護你的。”
“你別去!”
陳念脫口而出。
可李岸浦已經結束通話電話。
陳念再打過去,就只響了兩聲,就佔線了。
陳念覺得他真是瘋了。
她還要再打,徐晏清制止了她的動作,“好了。”
徐晏清將她的手機拿了出來,“好好休息,別費神想這些。”
陳念輕笑,“他還真是忠心耿耿。”
“你管他做什麼?”
陳念沒說話,但臉色並不好。
徐晏清想了想,說:“對李岸浦來說,戚靜姝是家人。他把戚家的事情,當做是自己的事,也許戚靜姝沒把他當家人,但他自己從來就當自己是戚家人。”
這些家人,跟他毫無血緣,連他親自養大的李緒寧都跟他沒有關係。
可對這些人,他都付出了自己最真摯的心。
他甚至比戚家人自己都要更用心認真的對待這件事。
李岸浦將手機丟進了海里,順手跟旁邊的人要了一根菸。
他看著近在眼前的登雲號,整艘船看不出什麼異常,繁華平和的外衣下,藏著怎樣的骯髒交易和危險,沒有人知道。
李岸浦幾口就抽完了煙。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和裝備,長腿一跨,進了旁邊的貨物箱。
“我就幫你到這兒了,等上了船,生死由天,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李岸浦應了一聲,沒有絲毫畏懼。
男人用東西把他蓋住,封住了貨箱。
登雲號在瑞國附近停留了三四天。
這幾天,對李岸浦來說每天都在生死邊遊走。
尉邢的人每一個都又狠又絕,而李岸浦花錢招來的僱傭兵完全不是對手。
僱傭兵頭兒說他們這些人有問題。
一般僱傭兵完全不是對手。
所以硬碰硬沒用,就只能智取救人。
他想上船,僱傭兵頭兒不接這活,這船主不是好惹的,搞不好就是有去無回的事兒。
他只幫李岸浦上船,接下去的事兒就不再參與。
之前,在東源市接走戚靜姝就是尉邢的人。
他們私下裡一直還有聯絡。
李岸浦勸說她很多次,到現在為止尉邢這個人,意圖不明,他究竟是什麼目的,到現在都還看不清,不能輕易相信他。
可是窮途末路的戚靜姝根本就不聽他的勸,一意孤行。
所幸,李岸浦提前從魏琴嘴裡問出了那傢俬設銀行的位置,他提前過來做了部署。
可惜他僱來的這批人,完全不是尉邢的對手。
連廖秋平都被他坑了一票,何況是一個小小的李岸浦。
戚崢崴留的那筆錢,戚靜姝順利取出來了,最終全部落進了尉邢的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