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哥,沒有你我會死的。」童言瀟痴痴看著蘇昱暉,眼裡閃爍著光,「與其失去你慢慢痛苦到死,不如我捨身換你好好活著。哪怕最後你不選擇我,起碼我知道你好好活在這世上。」
蘇昱暉從沒聽過人這樣表白,談過兩段戀愛,都是不愛他的人。沒想到今天會在自己最討厭的人嘴裡聽到這樣的話,蘇昱暉眼淚差點滑落,連忙低頭不讓童言瀟看見自己眼裡的淚:「童言瀟,我沒那麼好,不值得你這樣。」
「我知道你沒那麼好,你暴躁,粗線條,很好騙。」童言瀟倒是直白,壓根不辯駁,「但缺愛的人就是這樣,誰曾給過他一點光明,他能記一輩子,無關那人好壞。」
「哪怕你一點也不好看,也沒有這樣傲人的學業,在我心裡,你依舊是我最好的暉哥。」童言瀟很想把眼前人擁入懷中抱一下,但怕唐突了蘇昱暉惹他不高興,強忍著那衝動,只是抓著蘇昱暉雙臂。
「別說了……」蘇昱暉差點忍不住妥協在童言瀟的甜言蜜語裡,連忙轉過身背對著他。童言瀟的心情,他能理解,因為他當年就是這麼忍耐楊逸六年的。
望著廣闊的湖面,蘇昱暉心裡百感交集,「童言瀟,你走累了吧?我們打車回吧。」
童言瀟正心潮澎湃,沒想到滿心愛意拍到鐵板一塊,瞬間被撞得支離破碎。不過吃一塹長一智,童言瀟知道蘇昱暉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再不跟他對著來了。
「好。我來打車。」童言瀟連忙低頭,聽話地從兜裡掏出手機找打車軟體。
蘇昱暉見童言瀟如此順著自己,不由得感慨:之前不論是在九霄湖,還是因為周可安的事,蘇昱暉跟他發火,他都像一隻炸毛的刺蝟針鋒相對,跟現在的萬般順從截然不同。
他真的會改麼?
人真的會因為愛一個人而改變?
蘇昱暉再次懷疑自己之前在楊逸身上得到的「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鐵律。
打到車,兩人回到療養院已經快十點鐘了。蘇昱暉開了門進去,童言瀟就站在門口,也不說進去,也不走。
蘇昱暉換上拖鞋,轉頭見童言瀟拘謹地站在門口,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不過蘇昱暉不想如他意。
「你不用守在我門口,你去睡吧。」蘇昱暉說著就要關門,「在我沒想清楚之前,我不希望和你有過度親密的行為。」
好直白的拒絕,不過童言瀟並沒有不高興。他扶著門框,沖蘇昱暉笑了一下:「暉哥,那你早點休息,我明早來約你去散步。」
腿都瘸成這樣了,還堅持陪蘇昱暉散步。蘇昱暉也沒說什麼,點頭:「嗯,你也早點休息。」
童言瀟走了,蘇昱暉關上門,這才如釋重負背靠著門長長吁了一口氣。他最不能釋懷的就是童言瀟在緬北強迫了他,可如今經童言瀟一解釋,好像這不能釋懷的東西卻變成了自己的不佔理,而童言瀟卻正義凜然。
蘇昱暉,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他?蘇昱暉覺得頭很疼,童言瀟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夠拒絕他嗎?蘇昱暉好像只剩下了一條路,那就是必須接受童言瀟。無形之中,童言瀟的逼迫從硬手段,變成了軟鞭子。
蘇昱暉煩躁地躺在床上,睡意全無。他開始嘗試考慮和童言瀟在一起。自己無父無母,童爸也不會阻攔,只要自己願意,就能和童言瀟在一起。
可是蘇昱暉,你真的愛童言瀟嗎?
蘇昱暉痛苦拉過被子蓋住臉。童言瀟家世樣貌都是一等一出色,可他總是讓蘇昱暉憤怒大於歡喜。沒有一個人談戀愛願意一直處於憤怒狀態,如果和另一半在一起不能得到放鬆,那戀愛談來幹什麼?
蘇昱暉不由得想起楊逸,那個跟他談一次戀愛、後遺症差點把自己毀掉的人渣。他跟楊逸在一起也是生氣多於歡樂,所以蘇昱暉很想找個讓自己神經鬆弛的人,在他身邊就能得到放鬆。但童言瀟很明顯不是這樣的人。今天下午之所以跟他相處愉快,那是因為童言瀟拘著他的本性。
他能永遠這麼拘著嗎?
胡思亂想中,蘇昱暉不知道自己幾點睡著的。第二天一大早,蘇昱暉剛睜眼,就有訊息發來。揉揉眼睛拿起手機一看,是周可安發來的。
蘇昱暉點開訊息一看,周可安沒頭沒腦給他發了一句:暉哥,你上午九點到長寧路十號來,我有事找你。
長寧路離這裡倒是不遠,但蘇昱暉記得那一片處於郊區,周可安要自己去那裡做什麼?而且他怎麼找到那邊去的?
蘇昱暉直接撥打周可安的電話。明明周可安才發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