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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江時衍生得英俊非凡,沒想到如此重口味,挑人只看床上功夫。

溫家這草包少爺忒會做人,公司倒了不要緊,把望江集團的總裁伺候服帖了,下半輩子便衣食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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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傳到江時衍耳朵裡時,他正在用餐,聞言眉頭都沒皺一下。

如果不提這事,他早就忘了那一晚上和那個人,夜深昏暗,甚至連樣貌都模糊了。

「江總,溫氏的責任一旦定了性,清算以後,我們就能實施併購了。」

江時衍伸出長指,優雅地推開了面前的餐盤,收手時指尖蹭過桌布,微不可察地在空中頓了一瞬,神情暗了暗。

他這個人,向來不留戀什麼東西,生性冷漠的人不需要同理心這種情感,太感性的人思慮過多,最後總是生出無數牽絆。

可就在剛剛指尖碰到桌布的那刻,他的腦海里竟浮現出那晚的畫面,也是這樣輕碰了那滾燙的面板,隨即伴著低吟,陌生的男人在他指下抖了抖。

記憶中的觸感至今清晰。

「老闆?」助理見總裁似乎在思索什麼,遲遲未言語,低聲提醒道。

江時衍回神,心裡生出一點少有的煩躁,捻著指腹,始終未抬眼,聲音清冷道:「你先出去吧。」

助理愣了愣,些許不解地出去了。

奇怪,剛才還好好的。

溫氏併購暫且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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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可算醒了。」傭人俯身瞧著床上的人。

溫璟緩緩睜開眼,視線裡混沌模糊,嗓子乾澀,還沒開口就感受到刀刮一般的疼。

他這幾日明明覺得自己去了趟鬼門關,睜眼時感嘆為何又將他送了回來。

他的確有不想活的念頭。

父親沒了,公司倒了,就連自己也……

可是既然沒死成,就得爬起來洗清冤屈。

「王伯……」他沙啞道,「我睡了多久?」

王伯布滿皺紋的臉上仍是擔憂,他心疼這孩子。

「小璟啊,你已經昏睡三天了。」

溫璟掙扎著坐起,他手上還打著點滴,輸液管晃動,眼睫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漆黑,「三天,公司……」

「還在查著呢,別擔心,身體要緊,先養好身子,才有精神想其他事……」

溫璟沒管這話,忽地沒頭沒尾問了一句,「今天幾號?」

王伯茫然答了一句,「10號啊。」

他自顧自拔了手背的針頭,那麼怕疼的人,眉頭都沒蹙一下,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王伯阻攔不及,匆忙中打了個趔趄,急得咳了起來,「這是要幹什麼……」

「今晚有個宴會,我得去參加。」溫璟扶住王伯。

「可是你的燒還沒退呢。」

王伯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就在半小時前他才量了體溫,38度多,還沒徹底退下去。

旁人如何說道他不管,他只關心這孩子的身體。

「無論如何今天我都得露面。」

溫氏從來沒有那些違法勾當,他光明正大,何來的罪名?

既然清清白白,為什麼不敢去參會。

王伯知道他一向倔強,做了決定的事誰都改變不了,見他執意要去,也不再勸說,只是準備了一些清淡的飯菜,讓他吃點再去。

溫璟躺了三天,人瘦了一圈,他沒什麼胃口,但還是聽話地吃了。

畢竟待會去了,和那些牛馬說話都是個力氣活兒。

王伯看人吃的香,總算是安慰了些,溫徐年是個好人,可是好人不長命,如今剩下這麼一個獨子,他說什麼都得照料好,才能對得起溫徐年這麼多年對他的收留。

簡單墊吧了點,胃裡不那麼空了,溫璟沖了個澡,換衣服時,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恍惚起來。

頭髮有陣子沒剪,長了。在英國染的茶棕色有些明顯,幾個月後反而褪的剛剛好,髮絲閃亮,在燈光下有種發著光的錯覺。

可是他靜靜瞧著自己,怎麼都和從前的那個自己重疊不了了。

他彷徨,絕望,再也沒有了曾經的鮮活。

如果他沒回國,溫徐年不會從外地趕回來,也就不會死。

一年前父子短暫相聚,再見竟然是躺在醫院裡的冰冷遺體。

心臟在汩汩淌血。

昏睡的這幾天,夢裡失去至親的苦痛,甚至超過了幾日前被欺辱的煎熬。

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