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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邃當時的眼神,向北一在國內的半山別墅裡見過,他當時站在陽臺欄杆外,垂眸往下看時,看到的就是那樣一個眼神,哀求、恐懼,而在那背後是瘋狂的愛意。

不可否認,寒邃愛他。

有人說過,一個人,如果世界上還有一個很愛的人,那麼他是不捨得死的。

所以,寒邃不會有意外。

向北一還是沒有學會自己扎頭髮,他出門的時候不到六點,管家和傭人都還沒有出現,他在門關戴了一個帽子。

只是想去看看寒邃,心安一些。

開門關門,沿著門前的路往前走再拐入未開發區,最後走向那棟別墅式醫院。

時間還早,門前的路燈亮著,但別墅裡沒有亮光,向北一望著那一面面漆黑的玻璃,心裡的不安突然莫名的加劇。

走到門前,向北一按下門鈴,但久久沒有人來開門。

他反覆按了幾遍,耐心而焦躁地等待著,最後別墅門開了,出來一個眼生的金髮小男孩。

「向先生?您有哪裡不舒服嗎?」男孩的中文說得並不好,勉強能辨認,他領著向北一走進屋裡。

向北一搖了搖頭,抬腳往左側貼有icu標識的房間走去,突然,小男孩反應過來他是目的,追上前說:「寒總的情況不容樂觀,昨天夜裡已經轉移回y國了,這裡裝置有限。」

向北一發懵地站在原地,不願意相信地看著小男孩。

所以,寒邃沒有安全的度過二十四小時。

昨晚管家突然過去別墅敲門是想告訴他這件事嗎?為什麼最後又沒說?

「向先生,您的狀態不是很好,要……」

男孩話還未說完,向北一機械地擺擺手,腳步凌亂地就往外走。

沒有安全地度過二十四小時,意味著寒邃真的很可能會死。

所以,那句話是謬論。

焦躁,從未有過的擔憂,夾雜著彷徨與迷茫席捲而來,一路逃也似的走到海邊。

他無從清楚地解釋當他意識到寒邃真的會死的時候心裡不斷放大的那份恐懼,這種感覺陌生又熟悉,彷彿自己又站在了馬路邊,野貓也再次出現於馬路中央,而這一次下了雨,四周起了雲霧,白茫茫的,甚至看不清腳下的路,但是強光穿刺了雲霧,卡車又一次急速駛來。

向北一抱著腦袋蹲了下去,此時此刻除去害怕寒邃因他而死,那些他說不清道不明也抓不住的東西越發地蒸騰。

向北一突然生出一個很荒謬的想法,他想把自己裝進一個收納盒裡。

想法來得突然,甚至與現下所發生的事情沒有太多關聯,但就是直白的出現了。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他此刻只是不想讓寒邃死,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禱。

-

回到別墅門前,看到裴執的那一刻,向北一才從鋪天蓋地的迷茫與恐懼中抽離。

「葉叔讓我帶你回莊園。」裴執的聲音有些冷,目光只落在向北一身上一瞬。

「他……怎麼樣了?」向北一沙啞著聲音問。

「醫院。」裴執背過身,言簡意賅:「你先去吃個早飯,吃完就走。」

向北一對於情緒的感知很敏感,此刻裴執的態度表明著責怪,護主的本能。

向北一不敢多問,沒有收拾行李,也沒有吃早餐,只是拿著手機就關上了別墅門。

裴執看了他一眼,嘴巴動了動,但到底也沒多說什麼,直接抬腳往停機坪那邊走去。向北一低著頭跟上。

停機坪其實是一個很標準的起飛跑道,起飛降落的不只是直升機,還有客機,這是向北一後來才知道的。

此刻地面上有一條很明顯的客機的滑行軌跡,那是寒邃離開的痕跡。向北一盯著那條印子看了很久,直到裴執叫他。

直升機漸漸走高,向北一望著不斷變小的小島,垂下了眼眸。

機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路沉默著,一直到直升機停在莊園裡。

向北一摘掉消音耳機的時候聽到裴執突然冷冷地說了一句:「寒總在鬼門關裡走過三次,照顧好自己,你比他命重要。」說完看了他一眼,然後走了。

向北一看著裴執離開的背影怔愣在原地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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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來過電話,但沒有在莊園出現過,他只叮囑向北一注意休息,關於寒邃的資訊一字不提。而別墅裡的傭人只是各司其職,更不可能瞭解那些。

所以向北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