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了幾句,鴛鴦就眼睛發紅要哭的樣子。
沈枝熹急急作罷,拍了拍她的手只道婚事日後再說。
回到寧城侯府時,正到午飯時辰。
晚螢吃過飯被帶去院子裡玩,剩沈枝熹獨自坐在桌前喝著湯,桌角還放著早晨吃了一半的嵌糕。
冷不丁的,祁願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怎麼樣,婆家人如何?”他語帶調笑,在沈枝熹對面坐下。
沈枝熹放下湯勺,看著他不說話。
“怎麼,皇后不待見你?”
沈枝熹仍舊不說話,只不錯眼的盯著祁願,他嘴角的淤青已經散了,唯眼下還掛著道細小的血疤。
“幹什麼,又吵架了?我聽說國舅爺沒有親自送你回來。”
“……”
“不是,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呀?”
“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我又破相了?”祁願擰著眉,立即伸手進懷裡掏出那把小鏡子,仔仔細細瞧過之後抬眸露出的疑惑更深。
正要再問,沈枝熹卻突然說了話。
“你…你對自己的身世知道的有多少?”沈枝熹問他。
他皺著臉,扯起嘴角一臉驚詫,“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莫名其妙問這個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被你娘撿回去前的事情都記不清了?”
“嗯,我記得孃親說過帶你回去的時候你是四五歲的模樣,是個流浪兒,大冬日還穿著單薄的夏衣,身上到處都是傷,儼然是被人長期毆打留下的,而且……”
“停!”
祁願將鏡子塞回去,正色看著沈枝熹。
“你好好的突然說我這些幹什麼?”
“我今日在宮裡看到……”
沈枝熹頓了頓,泛起猶豫,看的祁願著急不已。
“你說呀。”
“…我。”沈枝熹咬了牙,換了個方式道:“我想查一個人。”
“查誰?”
“宮裡的裕妃娘娘,也就是禮部尚書家的庶女。”
“哦。”祁願沒問緣由,點頭只道:“那查唄,回頭我就叫人去查。”
片霎後,才又再問:“你要查那個什麼裕妃,查就是,無端說起我的身世做什麼?”
沈枝熹垂眸,端起快涼了的湯碗,漫不經心地回:“沒什麼,突然想起來而已。”
“奇奇怪怪,莫名其妙。”
留下這麼一句,祁願就起身出去了。
沈枝熹端著碗卻半晌都沒喝一口湯,沉思許久才暗自輕聲說了一句。
“月京城可真是個有趣的地方。”
秘密眾多,她孃親,侯府,皇宮……
還有那個昭恆公主,她手腕上的刀口真是自殘所留?為何她的直覺會引著她去想起積雲巷中的那個女孩?
“孃親。”
晚螢從門口進來,跌跌撞撞跑向沈枝熹。
沈枝熹立即放下碗,蹲下身子朝她伸手,“我的小阿螢可是玩累了,臉蛋紅撲撲的,頭上都是汗。”
調養過一段時日,晚螢的病已然去了大半。
“孃親,風箏,阿螢要放風箏。”
晚螢撲進沈枝熹懷裡,抱著她的脖子一個勁兒的親著她的臉,這是晚螢慣用的招數,想要什麼,想做些什麼,她都會這樣抱著人親親撒嬌著來討要。
“放風箏。”
“孃親,阿螢要玩。”
沈枝熹在晚螢臉頰回了一吻,卻也好奇問:“阿螢怎麼突然想要放風箏?”
“對不起小姐,是我說的。”鴛鴦從門外進來,苦著臉又道:“是我方才說現在這個時節若是在雁州就可以出城踏青放風箏,風箏樣式又多又好看,阿螢便問我有什麼,我說有蝴蝶,有兔子之類的,她便喊著說要蝴蝶風箏。”
“蝴蝶風箏。”晚螢也跟著重複了一遍。
“孃親,阿螢要蝴蝶風箏,孃親最好了,孃親最愛阿螢。”
“你就是個人精。”沈枝熹戳了戳她的小鼻子,故作生氣,“每次有求於我的時候就知道說好話了,現在倒是知道叫阿螢,平日裡你就給我裝糊塗。”
說罷,長長嘆了口氣。
“好吧,成日悶在這小院子裡也憋得慌,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有助於病癒。鴛鴦,叫人去備東西備車馬,我們明日出城踏青放風箏。”
“好,太好了。”
鴛鴦也開心,笑著跑出門去。
最開心的當屬沈晚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