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席亦城退不回去了。
他只要稍一低頭,就能看見與他貼在一起的星兒的側面,連白皙耳廓上細小的絨毛都一清二楚。
「咳」他輕咳,挪開眼。
許暮星偏過臉睨了眼,同樣是側面,對方耳根卻紅到了脖子,前頭司機又一剎腳,汽車搖晃,席亦城習慣性地攬住他肩膀護在懷裡,只貼著一層t恤布料,他聽到了他擂鼓的心跳聲。
「臉這麼紅,心跳這麼快,要中暑了?」
席亦城說:「沒有。」
既然沒有,許暮星便不再多問,他是怕萬一對方因為車裡憋悶出點事兒,以他們現在絕交的狀態,自己是管還是不管?管了吧席亦城容易順杆往上爬,以後更纏人,不管吧沒有人道主義精神。
他也移開視線,看向逐漸沉入暮色的窗外。
忽然耳邊劃過一句飛快又小聲的嘀咕,熟悉的低音帶著喉結的微微震動:「是以前不知道兄弟香。」
「???」
第53章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沒說什麼, 」席亦城目視窗外,「剛看到一家鹵香鴨爪。」
明顯,後一句才是撒謊, 許暮星不是沒聽真切, 只是心頭閃過一抹吃驚才問了, 目光直直定在席亦城臉上,盯一個認識很多年的人, 他的眼神相當直白。
漸漸的, 席亦城耳根子更紅,不是怕星兒看,而是以前很少會面對面貼這麼近, 除非是他睡夢中把星兒當成了抱枕。
「你看什麼?」席亦城垂眸, 對上近在咫尺的雙眼。
「看你怎麼回事, 」許暮星說。
過了會兒, 他收回視線, 席亦城除了臉有些紅外沒有其他不正常,一個直男死活不開竅, 沒理由絕交了突然就彎了。
公交走走停停, 大約二十分鐘的路程後到了建達路站,下車走一百來米便是文瀚中學, 順著圍牆邊的林蔭道前行,可以看到鏤空牆面內遠處的籃球場,許暮星走過, 身邊跟著席亦城。
他走快, 他也走快。
他放緩腳步, 他也會慢兩步等候。
「對不起, 」曾經陌生的字眼現在時常出現在席亦城口中, 雖然說得多,卻沒有習慣,因為每一次道歉都會勾起錐心的疼。
想到自己出口的傷害,疼自己,也疼許暮星。
「對不起,星兒,」他又說了遍,餘暉的最後一點光落入眼中,也隨著天黑而散去重新變得晦暗,「不管你生氣多久,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都好,但是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不能,」許暮星果斷乾脆,「我換座位,搬寢室,就是不想看見你,你覺得我還想理你嗎?」
誰願意十年如一日被一個人可憐。
身邊的影子慢了一拍。
許暮星沒有回頭看,到校後拿上飯卡去食堂,接著再去教室,自習前的吵嚷打鬧重新回攏耳邊,既熟悉又有一點陌生。
「許暮星,外面有人找,」同學提醒。
凌霜雪站在教室後門朝他打招呼,揮著手讓他出去。
許暮星離開座位,他被女生找不是頭一次,班裡人見怪不怪,但凌霜雪是校花,人漂亮成績又好不免惹人多關注。
兩人在教室外講話。
凌霜雪大大方方拿出自己做的烘焙:「我做的蛋撻,蛋撻皮和蛋液都是我下午買的新鮮食材,我手藝不錯的,帶來給你嘗嘗。」
「謝謝,不用了。」許暮星拒絕得乾脆。
凌霜雪沒有氣餒:「你別拒絕這麼快啊,又沒有其他意思,上次你和顧臨舟幫我們抓變啊不,阿姨,當作是謝謝你們啦,可以分著吃。」
「抱歉,那你送給其他人吧。」
許暮星再次拒絕,假女友事件後凌霜雪坦言喜歡的是他,可他對人沒有一點意思,就不能給人留有幻想。
凌霜雪小小失望了下。
幾個聽牆角的男生跟著扼腕惋惜,好事落不到自己身上就算了,還要看著校花遭拒,其痛難當,捶胸頓足嘴裡發出一陣啊啊啊。
段秋鳴給了他每人一記爆栗子:「都啊什麼啊?」
「我為校花哀嚎,」男生朝外努努嘴。
段秋鳴把他們轟散了,朝外看去,自己經歷過親身打擊,現在對校花已經做到了心如止水,只感慨某個回到寢室的人倒頭就睡,可見兩人還沒和好。
看到段秋鳴在,凌霜雪直接走進教室,將東西放在他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