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許暮星開口。
「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不是你想收回就能收回的,你認識我多久了,你不瞭解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席亦城動了動唇,無力反駁。
許暮星用不疾不徐的語氣接著說:「不是你錯了的問題,是你說出傷人的話時你就在否定我,侮辱我,我為什麼要和這樣的人做兄弟?」
「我是一時氣話。」校外打架很的人此時氣勢卻弱得一批。
「而且你總說要聽我的聽我的,你真的聽了嗎?說到底也不是願不願意聽我,是你脾氣有問題,這次無緣無故打了顧臨舟,下一個會是誰?是陳臨舟還是張臨舟?是不是誰和我多說兩句你都要用拳頭解決?」
「小時候有人欺負我,你幫我出頭,是因為別人有錯在先,但顧臨舟得罪你什麼了,你沒發現最近一年多你越來越霸道了嗎?」
人非草木,許暮星自認為收拾好了心情,卻也依舊紅了眼。
見他眼睛紅了一圈,席亦城的心臟又狠狠鑿了下,一陣鈍痛,伸手想撫摸那眼尾,許暮星卻退了退,躲開了。
「別碰,別髒了你席亦城的手。」
「不髒,」喉嚨哽了哽,席亦城呼吸微窒,緩了緩說,「我可以改,你覺得性格衝動我可以改,但我上次不是無緣無故揍他,你們靠得太近,我以為」
「以為什麼?我脖子被蟲咬,他幫我看一下怎麼了?」
「我」席亦城噎住,喉結滾動兩下,那句話卡在半路上不來下不去,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你應該不會懂。」
「既然我不懂也就是沒法交流了,你讓開,我回寢室。」
「你讓他打我一拳,我還他。」席亦城著急。
「所以你的方式還是用拳頭解決?」
席亦城再一次啞口無言。
許暮星繞過他,從後門出了教室,寧儲、張延、段秋鳴不自覺靠牆根排成一排,張延身邊一團小小的黑影跟了上去,連薛沅也沒有走,他害怕許暮星又被欺負所以跟著留了下來。
「哎,」張延抓了下,小影子已經跑了,他抓了個空,「這小跟屁蟲完全是站許暮星一邊的。」
「可是我覺得星星說的沒有錯,說得我都羞愧了,」段秋鳴拍了拍出來的席亦城,「亦城,能幫的我們也幫了,你別著急,多道歉幾次等星星消了氣興許就好了。」
席亦城沉悶地嗯了聲。
許暮星迴寢室前先去了趟超市,手機在昨晚就沒了電,而充電器又在學校,寢室裡沒有充電插座,但是超市裡有,充電一次五元,閃電快充半個小時就能滿格。
「給,手機、充電寶,」老闆從抽屜裡取出東西。
許暮星收好後與薛沅一起出了超市,順便問道:「你週末回過家嗎?你爸的事怎麼樣了?」
「回過,我回去拿了些衣服,」薛沅說,又算了算時間,「他應該快放出來了,如果再對我動手我就接著報警,你們那麼幫我,要是再挨他打就太對不起你們了。」
「這件事上首要為自己考慮,而不是照顧到我們的心情。」
「嗯,明白,」薛沅重重點頭,「我想過了,我爸那樣的人沒人會再嫁給他,又是酒鬼又是賭鬼,沒人管,所以他要拎得清,再對我動手將來不給他養老送終,我可以拿這個威脅他。」
「前提保護好自己。」
「會的,我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什麼?」
「我找到可以週末兼職的工作了,給高一的同學做家教,這樣自己也多複習了一遍。」
樓道里,薛沅語調輕快,聊了沒幾句也到了寢室,而而短短一段路,許暮星兜裡的手機已經跳了n多條資訊,有未接來電提醒和微信資訊幾十加,幾乎都是席亦城的訊息。
全是認錯。
將席亦城的訊息和群訊息劃過,還有一條顧臨舟的,問身體狀況如何,其實只是收拾心情罷了,許暮星不想再撒謊,回了條。
【偷懶,回家睡大覺了。】
放下手機,他拿上衣服洗澡,等洗完澡出來,席亦城也已經回了寢室,就坐書桌邊目露兇光地盯著他手機。
彼此對視一眼。
席亦城收起剛才的神態,柔和了眼神。
「偷看我資訊了?」冷幽幽的視線在對方臉上停留兩秒又轉回了自己手機上,他竟然忘了,自己修改了微信的登入密碼,但是沒修改手機鎖屏密碼,而鎖屏密碼席亦城清楚得很。
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