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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亦城道:「隨便。」

實驗樓就在教學樓後頭,學校裡愛抽菸打牌的都喜歡往那兒跑,尤其喜歡聚在最東面的二樓樓道。

因為一樓太顯然,三樓往下跳容易殘,四樓五樓就更不用說了,二樓最合適,只要保安往上沖,一窩蜂的全能從陽臺或者視窗翻出去。

大概是先前姜主任已經抓了一波,今天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嚯,夠清淨啊,」張延摸出煙盒,「來一根?」

席亦城接了,倚著一旁扶手含了煙,下巴揚了下,示意點個火。

張延摸出打火機,點完自己叼了根在階梯坐下,說:「我發現你今天臉特別臭,以前像別人欠你八百萬,現在像欠了你八個億,看得我都鬱悶,後來去哪兒了?」說的中午寢室那會兒,「圖書館?」

「嗯,」席亦城嘴唇都沒東西,只有沉沉鼻音。

「呵,」張延不鹹不淡地笑了聲。

「笑什麼,」席亦城曲了手肘隨意地搭著扶梯欄,淡淡瞥向張延,「心情不爽,少惹我。」

「稀得惹你,」張延吐了口煙,直言,「不就是和許暮星那點事兒,我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兄弟,奇奇怪怪。」

「哪兒奇怪?」

「總膩在一塊兒唄,而且我說實話你管得確實多,幫個人複習而已,你撒啊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臉都臭成什麼樣了,就是哪天他談戀愛交女朋友都沒你管這麼寬。」

張延掰著指頭數給他看:「穿多穿少你管,吃不吃飯你管,誰和他說話你管你是他管家啊?」

席亦城道:「兄弟不就是這樣。」

「得了吧,就你這樣好吧,」張延忽然說起自己的事,「我以前也有個兄弟關係特好,後來吧他學習上去了交往的人呢也和我不是一個層次的了,自然而然我們就沒話聊了,現在彼此都沒聯絡,我也覺得無所謂,反正我倆關係最好的時候也沒像你這麼管過。」

「我和星兒打小認識。」

「嘁,我和我那兄弟還從出生就睡一張床呢!」

席亦城沉默著了。

張延又道:「所以你放寬心,該撒手撒手人家又不是小孩子。」

「他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我看你就是有點不正常。」

席亦城又陷入噤聲狀態,如果說他和星兒是最好的兄弟,所以管得多,那麼話題又回到了原點。

「算了,老子不懂,你自個兒想吧,」張延吊兒郎當,岔開兩條腿坐姿隨意,此時聽樓下傳來說話聲,心頭一緊,怕不是教導主任又來了,正準備跑路,聲音卻聽得耳熟。

來人是2班馬浚偉。

「喲,你們也在啊,」馬浚偉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一個男生,個子小小,人白白淨淨,看著不像是個會逃課的更甭說抽菸打牌了。

「剛來沒一會兒,」張延往邊上挪了挪,騰出點兒空地問,「這誰呀?」

馬浚偉不算2班裡的吊車尾,因為記憶力特強,所以平常逃課次數不少,成績仍在中等左右徘徊,算是不錯了,他自己也對自己挺滿意,用他話說就是知足常樂,他在空位坐下,拉了白淨男生的手腕示意他也坐。

男生用力甩開,撇開臉上了二樓陽臺。

「喲,怎麼還耍脾氣了,」張延揶揄了句。

馬浚偉說:「我們班班長。」

「草!」張延拿腳踢了他小腿肚,「你有病吧,把你們班長拉實驗樓來,好記我們名字回去向教導主任打小報告啊。」

「放心,不會,我們關係好他不會記名字。」

「那他幹嘛來了?」

「學習壓力大,我出來透口氣,」男生說。他雖然站在陽臺,卻是面朝著樓梯間。

馬浚偉翹起大拇指朝後:「聽見沒,放一百二十個心吧,你們還有煙沒,給我來一根。」

「跑來抽菸自己不帶啊?」張延摸出煙盒。

三個人在樓道吞雲吐霧。

馬浚偉疑惑:「席亦城,你不是不抽菸嗎?怎麼現在抽上了?」

席亦城在思考其他的,聞言也沒回答,漆黑的眼珠倒是從馬浚偉的身上挪到了張延臉上,張延摸了把臉:「你這什麼眼神,我臉上有花?」

「你們兩個,」席亦城忽然說,「靠攏一點。」

「啥?」張延撣了下菸灰,「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讓你們靠近點就靠近點。」

張延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