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感冒了吧?」段秋鳴搭著他肩膀,「我那兒有感冒顆粒,上去來一包?」
「沒感冒,我沒那麼弱,」席亦城說。
三人往樓上走,寧儲叼了個蘋果,咬得咔嚓咔嚓響:「打噴嚏說明是有人想啊,所謂一想二罵三感冒,就是這麼個道理。」
「這年頭你還迷信呢,」段秋鳴回頭。
「許暮星出院的時候你拿柚子葉你不迷信?」
「呃」段秋鳴無言以對。
寧儲揚起勝利姿態,比了個耶,段秋鳴不服,轉身兩人又鬧去了。
席亦城摸出手機,看時間將近7點,星兒這會兒晚飯也應該吃完了,這麼想著,電話已撥了過去。
手機裡傳來笑聲。
「笑什麼呢?」席亦城問。
「沒什麼,」許暮星收住笑,直覺不能在背後說人,小姨剛出門散步去了,電視也無聊,他關了電視往自己房間走,「你晚飯吃過了嗎?」
「吃過了,剛到寢室,你呢?」
「飯後電視都看了一集了,你說呢?」許暮星關好房門,坐進床裡半躺著,用最舒服的姿態接著講電話,「晚上準備做什麼,接著補作業?有不懂可以視訊通話或者你截圖。」
「晚上不趕作業,休息會兒,你也早點睡。」
「再早也不是現在這個時候,吃得飽也睡不著,」許暮星說。
電話裡又有其他動靜,張延在說話,電腦配置之類,他只道是張延膽子這麼大,竟敢帶筆記本:「他也不怕查寢的時候被阿姨繳啊,到時得哭死。」
席亦城遲疑半秒,說:「不是他的,我的。」
「你?」詫異。
「啊。」等著挨批。
「週末看片兒?」
通話靜默,下一秒,響起咆哮:「老子是這樣的人嗎!許暮星你想什麼呢!突然開什麼葷話,你那一身高冷呢還要不要了!」
「不要了,丟了,餵魚吧。」
許暮星不知道,那端的人因為他一句玩笑話,臉紅了。
以前開小玩笑也不是沒帶過葷,席亦城都是嬉皮笑臉懟回來,沒有反應這麼大的。
「等你回學校我再收拾你,」這話說的也沒以前有氣勢。
「哦,」許暮星不在意,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旋即說,「我打算明天就回學校,下午,你來接我?」
「下午幾點?」
「你幾點過來,我就幾點和你一起回。」
許暮星調整了下腰後的枕頭,雙腿交疊,躺得更愜意,聽著電話裡的人說:「那你乖乖等著,有什麼要帶的我來收拾,天氣涼了得拿幾件厚的,你寢室裡是不是沒幾件長袖?」
許暮星想了想:「好像有三四件。」
「我明天多給你收拾點秋衣秋褲。」
「又不是要搬家,週末隨時可以回來。」
「是,週末能隨時回家,但你自己動手帶過幾次?讓你多穿件衣服老子能把嘴皮磨破了。」
許暮星笑:「我又不怕冷。」
「對,你不怕冷,是我怕你冷行嗎,」話裡有責備也有關心,「每年一到冬天手涼得就跟冰塊兒一樣,捂著我都心慌。」
「不是有你嗎,反正你口袋裡暖和。」
曾經藏著的那點小心思悄悄暴露,他喜歡席亦城幫他暖手,握著他的手塞入軟乎乎的衣兜裡,喜歡對方脫下外套裹起他時的體溫。
「現在有我,以後呢?」席亦城問,「將來不一定一個大學。」
許暮星側過身,稍稍蜷縮:「席亦城。」
「嗯,你說。」
「我想學醫,考醫科大學。」
爸媽是出車禍死亡,送到醫院時已經來不及搶救,火化前見他們的最後一面是在太平間,所以他對醫院比較牴觸,可是他想學醫,這次事故後更加確定。
生命渺小,還有那麼多意外,而意外之後的努力挽救和生命本身一樣可貴。
他不喜歡醫院,但喜歡醫生這份職業。
「星兒,我支援你,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援。」
席亦城的話有力地傳入耳中,如心間暖流,許暮星也下意識抿了下唇,指甲摳了下床面:「我學醫的話,我們就真的不可能一個大學了。」
他知道,席亦城對學醫沒興趣。
「沒關係,」席亦城說,「當初我的想法很簡單,以你的成績我肯定追不上,所以我打算填報你志向附近的大學,隨便三流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