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還有多久能修好?」
一門之隔的室內傳來男人壓低的說話聲,「五分鐘。」
門內,一雙粗糙的手在鞋跟和鞋底的連線處小心的塗上膠水,用力壓住,「客人這雙鞋做有五年了,怎麼還在穿啊,是其他的鞋不喜歡嗎?」
管亦杉笑著解釋:「師傅手藝很好,其他的鞋我也很喜歡,平時都會穿的。」
「只不過這雙鞋和我小時候穿過的一雙鞋很像,我時不時就會拿出來穿一下,可惜……」餘音低沉,管亦杉面上的表情也沉重了下去,隨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今天偏偏是去見大師的日子,鞋突然開膠總給她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在預示她過去的事終歸會過去一樣。
屋裡的人一邊壓著鞋跟等膠乾透,一邊拿出擦鞋布動作輕柔的擦著紅色的粗跟皮鞋,像是對待最心愛的物品,原本色澤暗沉的紅皮鞋一點一點的變得越來越亮,宛如新的一樣。
五分鐘過去,房門開啟,一雙紅皮鞋被放在門口的臺階上,鞋跟碰觸地面發出清脆悅耳聲響。
管亦杉抬頭一看,發現陳舊的皮鞋變得嶄亮如新,立刻揚起笑容。
「謝謝師傅。」
「不用謝。」
管亦杉穿上鞋,在地面上踩了幾下,美滋滋的左看看又看看。
屋裡的鞋匠看她像個穿新鞋小女孩一樣,嘴角也跟著勾起懷唸的弧度。
「師傅,過幾天我來找你做今年的涼鞋,今天還有別的事就不久留了。」
「慢走……」
管亦杉腳步輕快的走出院子,「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房門推開,一個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將她之前穿的白拖鞋拿起來捧在掌心上重新拿回房間內。
婁顏她們聊著天等人,雷秋娜還當自己家一樣去裡屋拿了瓜子花生,儼然一副做好了聽故事的準備。
傅珀笑著:「人家不一定願意讓你旁觀,還以為現在和以前一樣啊。」
話音剛落門簾上的鈴鐺響起,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傅珀抬眼看去,第一個映入眼簾的竟是一雙紅色的皮鞋,再抬眼是一雙裹在筆直休閒褲中的大長腿。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管亦杉站在門口沒有第一時間走進來。
婁顏和雷秋娜看到她的一瞬間下意識的站起身,傅珀面帶驚奇的看著來人,慢半拍的起身邀請。
「管總。」雷秋娜尊敬的對她頷首,忍不住面帶憧憬的看著管亦杉。
婁顏非常狗腿的把長條凳搬走,換成一把圈椅輕拿輕放的落在地面,「管總,您坐。」
管亦杉笑著頷首:「謝謝。」
看向雷秋娜,「沒想到雷小姐也在。」
婁顏連忙解釋緣由。
「無妨,」管亦杉無所謂,「聽說大師以前都是在房簷下擺攤的,那時旁邊圍觀的人更多。」
說完直接言歸正傳,表情嚴肅認真的看著傅珀:「大師我想找的人是我小學時的同學,他曾經救過我一命。」
傅珀抿著唇,「還有更詳細的線索嗎?你們的關係太遠了,想找到恐怕有些困難,我要儘可能多的收集線索才能動手嘗試。」
管亦杉沉吟片刻,「我可以說出更多的線索,但是我希望今天在場的人能夠將聽到的內容保密。」
得到在場所有人的承諾後管亦杉才向他們說出了自己曾經的過往。
「我要找的人叫陶子逸,聽著是個挺斯文的人吧,但其實他上學的時候非常調皮,我是班級的學委,班裡的同學最討厭的就是他了,想必他也是同樣討厭我吧……」
因為陶子逸不愛學習,每天都不寫作業,而學委的責任是收作業,另兩人的立場天然矛盾。
管亦杉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紅色皮鞋,「小時候我很愛漂亮,有一天爸爸送給我一雙紅色的小皮鞋,特別好看,我走在路上都忍不住頻頻低頭看,可是那雙鞋第一次穿就差點被毀了。」
顏色這麼亮眼好看的鞋子同學們一眼就看到了,都羨慕的誇讚,十歲出頭的管亦杉也驕傲的像小天鵝一樣。
又到了每天早上交作業的時候,她「噠噠」的走到陶子逸身邊,「交作業。」
「沒寫。」陶子逸瞥了她一眼滿不在乎的嬉皮笑臉。
管亦杉眉頭皺起,天天到他這裡催作業催的她也很煩,老師讓她來收,同學卻不配合,委屈的她忍不住大聲起來,「你就不能好好寫作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