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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最後說出口的還是:「或許等我們都不太忙的時候,可以考慮。」

當然,這個答案落在沈渟淵耳朵裡,已經足夠稱之為意料之外的驚喜。

他呼吸驀然一滯,片刻後,才啞聲應:「好,都聽聞老師的。」

不遠處已經又有人等著要同聞清臨交流,間或夾雜了些許竊竊私語,似在議論聞清臨和沈渟淵之間的關係。

知道聞清臨向來低調,沈渟淵便知趣不再繼續話題,只是朝聞清臨晃了晃胸前工作牌,半真不假道:「聞老師,我先去工作了。」

講了這句,沈渟淵便轉身向展廳中央走去。

其他人立刻圍了上來,聞清臨自如同他們談起自己的繪畫理念,創作技巧…

還稍分心看了眼沈渟淵背影,後知後覺從沈渟淵之前對孫川的態度裡,品出了兩分「宣示主權」的意味。

即便沈渟淵使用的方式依然很溫和,但「宣示主權」這個行為本身,就足夠取悅到聞清臨。

而沈渟淵那邊,竟出了個小插曲。

雖然他問聞清臨要工作證時,只是出於自己的私心。

但工作證真的掛在身上了,沈渟淵便會認真負起責任。

或者說,有的事情無論有沒有工作證,他都會做。

比如——

無意間正好瞥到一個最多不超過三歲大的小男孩,不知如何跟父母走散了,竟還違背了畫展要求,一手捏著咬了一半的髒髒包,一手捧著杯沒封蓋的橙汁,要往畫作前的戒線裡鑽…

沈渟淵快步走過去,略提高了音量叫他:「小朋友,出來。」

嗓音很沉,語氣中的命令意味令人心驚。

可大概確實是「無知者無畏」,小男孩聽到沈渟淵的聲音,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竟就又轉頭過去,直接鑽進了戒線裡。

不但如此,他還抬起那隻捏著髒髒包的小胖手,要去摸聞清臨的畫!

眼看那髒髒包就要懟到聞清臨的畫上,緊急時刻,沈渟淵不得不直接採取行動——

探手拽住了小男孩衛衣後的帽子,竟直接將他從戒線裡像拎小雞崽一樣拎了出來!

聞清臨的畫完好無損。

沈渟淵終於微鬆口氣。

可不等他這口氣松完,就驀然感覺到手邊一濕——

竟是小男孩被他拎得沒站穩,整個人趴在了地上,與此同時,手中沒封蓋的橙汁,盡數都潑在了他身側手裡握著的手機上…

而始作俑者還趴在地上大哭,引得不少看展的人都紛紛側目。

沈渟淵深吸口氣,生生被氣笑了。

這邊動靜屬實不小,自然也傳到了聞清臨那邊。

一對年輕夫妻從原本圍在聞清臨身邊的人群裡退出來,急匆匆往這邊走。

等他們到面前了,沈渟淵先發制人,冷聲開口:「展廳內明令禁止吃喝,並一再提醒大人需要看管好自己的小孩,以免損壞到作品,二位究竟是怎麼看管孩子的?」

他講話的音量並不高,語速亦是一貫的平穩,卻在此刻莫名透出了股獨屬於上位者的,不怒自威的威壓。

年輕女人將自己兒子扶了起來,不自覺被沈渟淵氣勢壓得一顫,可視線落在沈渟淵胸前工作牌上,又覺得有了兩分底氣,她開口便要反駁:「有你這種工…」

她本想說「有你這種工作人員嗎?」,可才開了個頭,手臂就被丈夫用力攥住了。

年輕男人認出了沈渟淵,忙滿臉堆笑鞠躬道歉:「對不起沈總,是我們的錯,我們沒看好孩子,之後一定好好管教他!沒損壞到聞老師作品吧…」

沈渟淵並不客氣,直白道:「我再晚過來一秒,可能就要損壞了。」

年輕男人聽後愈發侷促,女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二人又連連道了陣歉,便急匆匆牽著那小男孩出了展廳。

聞清臨也過來了,不過是等那夫妻兩人離開後,他才上前站在了沈渟淵身旁。

已經大致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聞清臨彎唇對沈渟淵道:「多謝沈總及時拯救了我的畫。」

可沈渟淵薄唇還是抿著的,下頜線輪廓也依然緊繃——

聞清臨看了兩秒,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沈渟淵好像還在生氣。

比聞清臨這位畫家本人還要生氣。

意識到這點的瞬間,聞清臨略有兩分愕然。

或許是他目光太直白了,沈渟淵終於忍不住偏頭過來,低聲問:「聞老師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