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之下她就愣住了,久未聯絡過的邵洵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程敟完全沒有想到他還留有家裡的鑰匙,平復了一下因為害怕而砰砰亂跳的心跳,彎腰換了鞋,這才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邵洵臉上的神情淡淡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問道:「看到我很驚訝?」
他大晚上的突然就出現在別人家裡,給的豈止是是驚訝,還有驚嚇。
程敟言不由衷的說了句沒有,明明是在自己家裡,她卻變得侷促了起來,一時好像不知道自己該幹點兒什麼。
她壓下自己那點兒不自在,像往常一般放下包,脫掉外套洗手。她做這一切時,邵洵就那麼在沙發上坐著,沒有說任何話。等著她倒了一杯水放到他的面前,他才淡淡的開口問道:「加班了?」
程敟搖搖頭,說了句沒有,說和梁崢在外邊兒吃飯。她不知道邵洵怎麼會出現在她家裡,並且一點兒徵兆也沒有。但有一點兒她是清楚的,他絕不會無緣無故的突然出現。
她端起了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起了水來,等著他開口。
她凝神戒備著,但邵洵卻遲遲的沒有開口問什麼,直到她那杯水見了底,他才淡淡的問道:「公司裡最近怎麼樣了?」
他要是關心公司的事兒,還不用來問她。她不相信他不知道邵氏的現狀。但她還是回答了他的話,說情況很不好,現在內部已經是一團糟了。
邵洵果然是知道邵氏的事兒的,聽後並不驚訝,只淡淡的問道:「你認為現在有什麼辦法能處理現在的危機?」
他問她這話,顯然是高看她了。董事會那邊都想不出辦法來,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她不知道邵洵問這話的目的何在,腦子裡快速的思索了一下,說道:「您高看我了,我要是有處理的辦法,就不會是一助理了。」
她儘量的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描淡寫,不願意繼續這話題,說道:「如果邵總和董事會的董事們知道您回來,一定會很高興。」
「高興什麼?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回公司去?」他的語氣淡漠,一雙幽深的眼中不帶任何情感。
程敟一噎,他如果不回公司裡去,為什麼會現在回來?
她已不準備再說話,但邵洵卻一直看著她,她只得硬著頭皮的說:「您現在會回來,肯定也擔心著公司……」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邵洵給打斷,他帶了些諷刺的說:「看來程助挺會揣摩人心的。」
這話絕不是什麼好話,程敟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客廳裡一時安靜極了,雪花無聲的落在窗戶上,很快便堆起了薄薄的一層。一時之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邵洵拿出了煙來,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著。
昏黃的客廳裡煙霧繚繞,程敟被嗆得咳嗽了起來,邵洵卻沒有停下來,仍舊抽著。
他半天也不見說一句話,這樣兒程敟有點兒摸不清他要幹什麼了。菸灰缸裡很快堆起了菸蒂來,邵洵在抽完最後一支煙後摁滅了菸頭,直接起身離開。門很快砰的一聲被關上,程敟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一般,坐著沒有動,隔了四五分鐘,這才起身往浴室去洗澡。
邵洵已經回來,她以為第二天會在公司見到他的,但卻沒有。第二天到公司去,並沒有見著他,而且公司裡好像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回來。
而邵氏的厄運卻並沒有就此結束,這日上班到中午,突然就有人過來查封了邵馳的辦公室,他向公職人員行賄的事被人舉報,邵氏內部一無所知,而媒體那邊似是早接到了通知,邵馳在數家媒體前被帶走,當天就上了新聞頭條。
與此同時,邵家的以前被壓下的各種事兒都被挖了出來,尤其是那幾位公子哥兒的花邊新聞。那時候的是花邊新聞,現在卻是實打實的犯罪記錄,有受害者站了出來,找媒體訴說當初的遭遇並去報警立案。
在這樣的情形下,大批員工離職,投向了對手公司。程敟也在其中之列,不過她是在大批員工離職後才辭職的。
除了普通員工,辭職的人中不乏有許多管理層,留下的人寥寥無幾。如果當初大家還抱著觀望的態度,期待著領導可以想辦法渡過這難關。但在邵氏的各種醜聞集體爆發後,明眼人都清楚,邵氏再也不可能起得來了。
邵氏這次所有的事兒都集中在了一起,這也太過巧合,眾人都在猜測著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但這也完全是在咎由自取,他們大概也沒有想到,當初被壓下的事兒,有一天會被翻出來,並且成了他們的犯罪證據。
在媒體鋪天蓋地的報導著邵家的各種事兒時,